旧伤崩裂，血液蔓延渗出的速度很快，即使卫靳反应迅速的把人打横抱起，地上落败的芍药也沾上不少血迹，吓得一众奴仆倒吸冷声。
尤其卫靳脸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大气都不敢喘。
平日里洒脱肆意的世子爷可不是这个模样。
人禁不住不停的折腾，卫靳索性直接就近，把人抱去了母亲院子空置的西厢房里。
他手臂僵硬，到了床边甚至不知道怎么把人放下，还是卫忍最疼的那阵犹自缓过去，嘴角忍不住的微勾，哑声开口道：“无碍，世子放我坐着就好。”
卫靳脸色铁青，胸膛起起伏伏还带着明显的愤怒，弯腰放人倒是动作小心细致，冷着脸迅速回头，叫人找大夫。
“等等，拿着令牌进宫，去找闽太医来。”
沾着濡湿血迹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卫靳解开腰间的御赐令牌丢出去，吩咐他人越快越好。
“不用…取一些的金疮药来就好。”卫忍抬头开口道。
小侍左右为难，卫靳好像没听到身后人的话一样，再开口语气里像淬了毒。
“聋了？等着我来请你？”
“知道了世子！小的马上就去！”小侍苦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奔出去，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卫忍不再尝试开口，抬头就直直对上卫靳情绪剧烈翻涌的双眼，一时皱眉心里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莽撞去拉那一把。
让他跌一下就跌一下，总好过如今更加不清不楚的局面。
枯叶残花都混着泥土血液，全都一块脏兮兮的粘在背上，肯定是越早处理越好，卫靳一言不发大跨步走过来，弯腰低头就去扯他的腰带。
卫忍下意识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被挣开就用了更大的力气阻拦。
“伤口要处理。”卫靳沉着脸快速开口，手下人却依旧不肯退让。
“多谢世子关怀…”卫忍攥着他的手一寸寸挪开，依旧小心的在维持他想要的分寸感。
“我自己来吧。”他柔声开口。
世子眼眶更红了些，眼看着刚才还抓握住的青白腰带被另一只手拨弄着解开。
上半身衣衫在拉扯间松落，中衣是白色，晕上血迹就更触目惊心一些，等到最后一件也落在塌上，缠绕在身上被血液浸透的细布，以及大大小小的无数新旧伤痕便全都裸露出来。
“你…”卫靳喑哑着嗓子开口，整个人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喉结滚动数词才溢出声响来：“真是好样的…”他咬着字眼轻声开口。
眼睛睁得太久，隐约蒙上一层薄雾，卫靳猛地别过头去，心也被人拉扯着撕成好几半，胸口也闷的他难受，好半天呼吸都扯的痛。
直到太医姗姗来迟，跟来的还有收到消息的温氏。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一进门就看到卫靳手上脸上蹭到的血迹，她简直站都要站不住了，全靠着侍女搀扶才没有跌下去。
“我的天！这是伤到哪儿了？！”被人抓住双腕含着眼泪查看。
卫靳开口解释：“阿娘我没事，这是大哥身上的。”
仔细摸了一遍确定卫靳没事，温氏高高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下来。
“忍哥儿这是怎么了？”
她转身迈过几步想凑上去看，卫靳跟上去稍微挡了挡她的视线，那么严重的伤，母亲深闺女子，怕会夜里魇了她。
“无碍，只是一些旧伤，上了药就没事了，母亲不必挂怀。”卫忍开口，只听着声音，不像是太过虚弱的模样。
“既然我在这儿娘就不用操心了，而且大哥怎么说也是为国效力，有伤要好好养着才行，正好我搬了新院子以后也空落落的，大哥不如去跟我住？”
“我也好帮衬帮衬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