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精美的佳品依次呈现,展示,拍出,如此往复,着实让齐瑾有些昏沉。
他今日来本就不为此,如今却只能困在这方寸之间,目光涣散地看着台上的滔滔不绝,还要时不时分出点精力讨好付成。
放在腰上的手还在来回摩挲,齐瑾抬眼,在对上付成目光时又颔首一笑。
似是不甘于隔着布料揉搓,手指一转撩开衣摆就要往里伸——
“珩儿”,似是感觉到怀里人的抗拒,付成声音低沉,俯下身,“我以为这几日已经给足你暗示了,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几次就够了。”
眼看着那手就要继续往下探,齐瑾拧着眉,耳旁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倒了,倒了倒了...快啊!”
“嘭!”一声。
两旁的烛台蓦地齐齐倒下,附着的琉璃和夜明珠一起碎了一地。
本就昏暗的大厅瞬间一片漆黑,莫名的脚步,引起周围一阵惊慌。
“各位稍安勿躁”,台上那人出声安抚道:“坐着等待便好。”
此时鬼市的所有人手几乎都在台上,他们手拉着手,将透明罩围在中央。
混乱中齐瑾不动声色地挣开付成,他闭着眼,端坐在原处喘了口气。
正想着等会要怎么和付成解释时,他忽然感觉自脸侧有一阵风掠过。
似衣袖轻拂。
身旁好像传来一声闷哼,再仔细听时又没了动静,齐瑾抿着唇,心觉有些奇怪。
不知哪里的水珠溅到他脸上,齐瑾扭过头,鼻尖微耸。
“啊!!”
烛灯亮起时,一声骇惧的尖叫。
时檐瞬间抬头,紧接着站起身。
溅起的血渍顺势流下,一股股涌出又渗进木椅,付成瘫坐在上瞪大了眼,他的脖颈处插着一把匕首,正滋滋地往外冒血。
刚刚在齐瑾身上来回抚摸的那只左手,此时也已不见踪影。
“啊...死人啦!!”
不远处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瞬间如惊鸟般四散开来。
只剩齐瑾坐在原处,他看着眼前冲击的一幕浑身颤抖,嘴唇微张说不出话。
他想跑,脚底却有些绵软无力。
付成的双眼死死盯着穹顶,仅剩的右手握成拳,好像在紧攥着什么。
旁边传来阵阵干呕,纵是见过再多世面的人,在如此直面死亡时也无法全然淡定。
“呕——”
又一声将齐瑾迅速扯回神,他撑着扶手站起身,随即立马向后跑去。
转身的那刻看见正朝这走来的时檐,齐瑾什么也没想,一把扑到时檐怀里。
“好了好了,不怕。”
单薄的身体还在发抖,齐瑾捂着嘴,极力遏制自己阵阵上涌的反胃感。
时檐拍着他的背,轻抚间感受到怀里人时不时的轻颤,他紧了紧怀抱,声音低柔,“没事了,我在。”
这还是鬼市头一次出现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