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师父唤徒儿来有何要事？”
“没什么事，这位是江城江家的，”闻光将江绮绮介绍给暮云和顾千寻，都是小辈，无需什么大的排场礼节，简单说完身份便摆手让他们一起离开，“你们俩带她去看看雪景吧，今天不用练功。”
闻光这个当师父的和别人很不一样，暮云已经习惯了闻光时不时就给他们放假，客客气气地将江绮绮带出了大殿，留闻光和重月二人在殿中闲谈。
拂去峰遍植竹梅松，终年不枯，分出了三个园子，其中梅园中有一栋小筑，是闻光的居所。松林占地大，设有剑馆和书舍，而竹林较偏僻幽静，所以闻光长老的其他徒弟都住在松林，只有暮云和顾千寻住惯竹屋，挑了建在竹林里的潇湘夜雨楼。
从大殿出来往山后行至一岔路口，暮云牵着顾千寻停下了脚步，望向江绮绮：“从这往左三百米是竹林，往右则是梅园，雪景各有千秋，不知江小姐想先去哪边一探？”
“暮道友叫我绮绮就好，”江绮绮轻笑，“我没来过拂去峰，只是在名胜录上看过一幅琅玕雪坞图，想来这竹上雪应是难得一见，暮道友便带我去竹林吧。”
“确实难得呢，”顾千寻点头表示认同，“雪小了就成了露水，淋下来竹林里全是泥，走一遭就要刷一次鞋；雪大了竹子就被压塌了，前几天还砸伤了霍凛师兄养的百谷灵兔，染出好大一块粉红色的雪——那个兔子红烧好吃。”
江绮绮：“……”
暮云也点头：“百谷灵兔的味道确实不错，千千喜欢的话我晚上去拎两只来。”
百谷灵兔是用百谷灵米喂出来的，肉质鲜嫩不腥，就是个头小，数量也少，若不是砸伤严重救不好了，霍凛是真舍不得给顾千寻烧了吃，不过昨天霍凛出山了，趁这会儿偷两只他也拦不住。
江绮绮：“……”
江绮绮：“百谷灵兔可辨认灵草，珍贵非凡，怎么能——实在是暴殄天物，而且也太残忍……”
江绮绮不往后说了，因为她觉得顾千寻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逼。
“咳，”暮云轻咳一声，缓解了突然凝固的氛围，“江小姐怎会突然想来拂去峰观雪？”
江绮绮又勾起温和的笑，却在眼底藏了一丝悲伤：“我自幼身子弱，从未出过江城，江城四季如春，便也只在画里看过雪，这次听说家里要送一批灵植来莲花剑宗，求了父亲许久，才终于得了许可，能来一瞧。”
“身子弱？是怎么了？竹林里湿寒，江小姐若是不适我们可去松林的九曲回廊，亦可观雪。”
“不妨事的，”江绮绮轻轻摇头，端的是一派坚强模样，“胎里带出的毛病，养了这么些年了也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暮云和江绮绮一句接一句，顾千寻听得无聊，打了个哈欠，走着走着眼皮就渐渐垂了下来，身子重心也渐渐往暮云身上偏去，最后歪在暮云早准备好的双手里睡着了。
“顾小姐这是？”
“嘘，”暮云比划了个噤声，用抱小孩的姿势将顾千寻抱在臂弯上，“千千先天不足，有些嗜睡，见笑了。”
“无妨……原来顾小姐也如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