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取走呢？用手抱起么？”
“为什么晋升序列五，就一定要登台祭拜兜率天？”
“虽然听不真切，但能听到大致的动静。
呼……
“师弟，你在说什么？”
便见这些古仙，竟不约而同，面向白墨，跪下，叩首。
一张狰狞的脸扑向白墨的腰！
……
看向这一尊尊爬起来的古仙，看到他们或陷了胸膛，或塌了肩膀，一个个血染衣袍，咳出血沫。
吼声从四面八方袭向白墨！
“快点跪下，快去寻丹炉！”
一只纤长的手落向白墨脖子！
一尊扑倒的古仙抱向白墨双脚！
“序列六的修炼，我是古往今来第一！
还有第二座丹炉堆成的小山，基底是瓦罐暖手炉，山腰是青铜小炉，山尖竟然是一座珐琅彩炉！
还有第三座丹炉堆成的小山，基地是瓦罐酒坛子，山腰是青铜小炉，山尖竟然是一座绿松石石炉！
“都按住他的手脚！”
古仙带着徒弟，在这一处处祭台间，到处摸，到处看，给他讲清楚序列五的晋升规则。
“嘤嘤嗷嗷！”
……
围绕白墨深深跪拜的，一张张脸痛哭流涕。
将一尊尊扑来的古仙硬生生弹飞出去！
古仙苦笑，仰面叹息。
“不不不……你的手可以摸到丹炉，但抱不起丹炉，取不走丹炉。
按照这个进度，要等到猴年马月，他才能凝成容器？
白墨身旁，迷雾中又走来第二尊古仙、第三尊古仙，第四尊古仙……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这句话没说错吧？”
白墨皱皱眉头。
“快点跪下，快去寻丹炉！”
“如果连我都趟不过这兜率天，那还有谁能趟过？”
“就比如说晋升【草丹之师】这项仪式，在很久很久以前，据说就不是祭拜兜率天，而是某种更加血腥、更加繁复、更加九死一生的仪式。需要白骨山、血肉烟、山川炉、丹经海什么的……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这……倒不是谁规定的。
“他需要我去说么？”
“虽然看不真切，但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只是，在那之后的年月里，我常常梦到有人在我耳边哭诉，梦到有人扯我的衣服，拉我的袖子，向我诉说他们的委屈。
“我们笑了么？”
“那你为什么不跪？”
……
“所谓仙路，所谓途径，是一代代先民，是一位位仙人，付出了无数的岁月和心血，慢慢摸索出来的。
“我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但今日，竟然又见到镬鼎，又见到帝君了。”
这古仙被迷雾之手捂住了眼睛和耳朵，盖住了后脑和天灵，探探触触，向他走来。
“跪下去，慢慢爬，用手摸索！就不怕看不到了，哈哈哈！”
又看一道难题，又给一份答案。
但下一刻！
嗡！
厚重嗡鸣声中，白墨身边青光大炽！
却是七尊青铜大鼎凭空飞出，围成一圈，将他护在中间！
“呜呜呜呜……”
白墨脚踏高台，置身一片迷雾。
他们的眼睛被迷雾遮住，此时又被白墨知识容器的青光照亮！
“快点跪下，快去寻丹炉！”
他已然看清，这一团团迷雾不是其他，而是密密麻麻一枚枚细微到极致的序列文字！是文字组成的词，连成的句，串起来的篇章，攒起来的一团团迷云，一道道难题！
便见这大院中，竟是竖着一尊尊细长祭台，拔地而起，直上天穹，如同塔林。
“你能看到？”
“倒也够呛伟大。
“我自然无需跪下！
“快开始摸索啊！
“但那日在兜率天的所有经历，我全都忘记了。
白墨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心中多少有点底气。
狐狸都是很狡猾的，它们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它们一排排，一列列，一个个，端正坐好，学着柱子上的图案，开始摇头晃脑，装作诵经的样子……虽然它们不懂诵经，但还是很认真，嘴里吐出狐言狐语。
“别害怕！
“我是这兜率天的仙童！
稍上面些，是面盆大小的白炉，状如陶瓷。
“你别傻站着，跪下去！
“踏踏实实，每天好好修炼，好好学习，慢慢来就是了。
最上面一尊，竟是大如水缸，金银雕砌，刻着兽面铭文，贵气非凡！
“什么意思？
“去搬一尊回去，就晋升了？”
“看到师弟，我是很开心啊。”
“你的眼睛难道没被捂住？”
浓重乌云之下，狂风吹拂之中。
“让他祭台崩塌，让他永远留在这里，让他永远陪着我们！”
“原来是这样嘛？
“那位帝君改进仪式，为千千万万后来人造福，他可真伟大啊。”
古仙嗤笑一声。
此言一出，场间顿时安静了。
“呜呜呜……呜呜呜……”
一尊尊大鼎在他身边律动旋转，载浮载沉！
大鼎青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照亮他的脸，光芒照穿了茫茫的迷雾！
“你们……都在笑什么？”
白墨闭口不再诵念。
古仙笑着，一边开导孙晋宋，一边带着他转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处全新的院子里。
古仙们越说越激动，一个个状若癫狂！
走到一步之遥，这古仙微微弯腰，扯开嗓子，大声嘶吼！
“师弟，还愣着干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的眼睛凭什么没被捂住？！”
“哈哈哈，没想到吧？
“其实仙道途径上的修炼和仪式，包括各种知识，包括我们对资材和世界的认知，都是不断变化，不断更新，不断发展的。
他偷瞟师父，发现师父刚好背对他，连忙抬起袖子，擦干净眼泪。
白墨赫然看到，袅袅烟雾中，有一堆……丹炉？
那是大大小小的丹炉，歪歪斜斜，堆成小山一般。
“嘤嘤嘤，嗷嗷嗷嗷！”
“我们冲撞帝君，百死莫赎！”
“而每一次，我想去听清他们的委屈时，又会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流泪心悸。”
古仙“嘿嘿”一笑。
“你们说的这些，都都明白了。
他们脸上的狞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婆娑的泪眼和满脸的委屈。
他不是帝君，这群货误会了……但他们的冤屈，听听也无妨。
“你们，说。”
又晚了。。真的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