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软吗？
急诊的工作，从来不存在什么岁月静好。
陈恭自从成了急救中心手外专区负责人之后，整个人也开始陷入了焦虑和忙碌之中。
科室成员最近很忙！
但是，叫苦不迭的人却一个没有。
毕竟，跟着大佬学技术，大家恨不得陈主任累死。
陈恭也没办法，只能亲自上手。
这段时间，手外科的患者还真不少。
自从得知本省就能做手术以后，这些重机厂、制造厂、煤矿……等公司的工人们算是有福了。
首先不需要到处奔走到处求医了！
陈恭这才发现，原来患者这么多。
就连中午吃饭的时间，都恨不得和上厕所的时间连在一起。
可是，人有三急啊！
总不能手术中间去厕所吧。
以至于……
陈恭的办公室内，最近收到最多的礼物就是“尿不湿”了。
这可不夸张！
陈恭的主任办公室内，尿不湿堆在角落一大堆。
外人见了，还以为这位主任小便不能自理呢！
“主任，我婆婆住院，最近大小便不太好，我拿一包医保是啊！”
“去去去去！”
陈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护士，气的差点骂娘。
没错！
自从老吴手术的时候得知陈恭手术还得带尿不湿以后，回到厂子里，一吹牛就对着身边工人说：“我告诉你们啊，以后送给医生礼物，送一些实惠的，比如尿不湿什么的！”
“那些水果啊，主任们压根不吃的！”
“你想想啊，主任穿着你的尿不湿给伱做手术，不舒服了，能开心？”
就吴宝成的这几句话，在工人们口中出名了。
以至于，不管是陈恭也好，还是乔定才或者林占海也罢。
就开始狂收尿不湿了！
关键是……这玩意儿你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这才有了今天的画面。
甚至，科室里护士们还经常和陈恭交流：“陈主任，我家孩子要出生了，你说用什么牌子的好啊？”
陈恭：“……”
“陈主任，你有经验，心得也好，而且我看你办公室什么牌子也有，分享一下吧！”
“就是，陈主任，别不好意思，我们家也是男孩儿！”
陈恭黑着脸，对着护士长：“邱护士长，你给记一下，咱们明天的团建，这几个人留下值班吧！”
邱萍顿时掩嘴笑了起来，不过，还是黑着脸对着一群小护士说道：
“行了！”
“别把陈主任的好脾气，当成你们赛脸的资本啊！”
“我可记住了，小吴、小张……你们几个明天值班！”
听见护士长的话，一群小护士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最近大家都很忙碌，陈恭看见钢铁厂这些单位明天也要接受什么检查，估计没有什么情况。
这不，安排科室进行一次团建！
不过，虽然是团建，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除了值班人员之外。
大家的安排是在温泉度假酒店进行。
山河省虽然经济发展一般，但是要论起大自然的馈赠，可真的是天之骄子。
除了丰富的矿产资源之外，这种温泉也不少。
陈恭预定了一个温泉酒店，直接包圆，给大家明天下午开始去休息。
回到办公室之后。
陈恭刚刚坐下，就听见敲门声响了起来。
只见林占海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一脸神秘的走到了陈恭身边。
笑着说道：“快，快，我给你看个新闻！”
陈恭无奈一笑：“给我倒杯茶吧，林主任！”
“我现在累的就想躺一会儿，不想看八卦！”
林占海顿时笑了起来。
“你等我，我去拿茶叶！”
“上好的龙豪茉莉，九次窨制！”
林占海这段时间是真的开心，一点没有从魔都大城市来到二线小山阳的不开心。
反而对于这里慢节奏的生活方式给吸引了。
特别是对于午休，一下子沉迷其中。
每天早晨一碗羊肉头脑，配合一两烧麦，就着陈醋，吃的饱饱的。
相比林占海，乔定才就抠门的厉害！
用他的话说，养老钱还没有攒够！
现在，基本上陈恭的手术是，乔定才和林占海一人跟一台。
毕竟，考虑到两个临近退休的老人体力和精力不足，一台手术是最合适的。
林占海把茶杯给陈恭放下之后：“看，瞅一眼！”
陈恭这才拿着平板，看了起来。
“嗯？”
这是一篇八卦新闻。
是一位叫做章厚林的钢琴家，对许墨山的控诉！
说许墨山当初答应了章厚林，可以完成手术，让他的手指恢复如初！
章厚林的名气不大不小，最出名的一件事儿是和郎朗在一次春晚上的斗琴。
章厚林那时候只有22岁，却取得了这样的成就，当时被众人认定是未来之星！
可惜，章厚林去年发生了车祸，右手严重骨折，伴随有多处肌腱损伤。
这件事儿对于章厚林来说，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作为一名音乐人，而且是钢琴家，那一双手……可真的是无与伦比。
可是在人生巅峰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感觉到了恐惧。
于是！
这时候，章厚林寻找到了国内最为顶尖的手外科专家，许墨山的团队！
许墨山观察完对方情况之后。
给对方做出承诺，不会影响太多。
可是似乎术后效果一般！
以至于这一年多来，章厚林一直没有出现在媒体视线内！
而这个报道，似乎是章厚林对许墨山团队的控诉！
要知道，当时章厚林为了这一台手术，费了国内最高的医疗费用，315万元！
这一台手术，也召集了许墨山团队的顶级专家。
由许墨山老爷子亲自设计手术方案，对手术进行指导。
然后，由团队最为顶级的医生进行手术……
当时，这一台手术还吸引了国外媒体的关注。
虽然没有对手术进行转播，但是……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现在，文章里，手术似乎非但没有做好，而且严重限制了手指的活动和灵活度。
甚至，章厚林面对记者还说到，这一台手术，他真的十分后悔。
对方给自己的承诺一点没有做到不说，而且……现在就连生活都费劲儿，更别提弹钢琴了。
陈恭看完之后，把平板递给了林占海：“这个……谁也没有办法保证手术的成功啊！”
林占海摇了摇头：“呵呵！”
“这不是重点！”
“你知道吗？国内科研经费，手外科领域，拿到的最多的就是许墨山了！”
“他创办的许氏肌腱修复中心，先后拿到了三次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
“而且，提出了许氏肌腱缝合术，以及……多项成果。”
“但是他真的有多厉害吗？不一定！”
“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每年都能看到类似的新闻。”
“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没多久就被下架了。”
“而且有些公众人物发表言论之后，评论区却是各种谩骂。”
“不信你看看。”
陈恭好奇的打开了刚才章厚林的评论区。
果不其然，评论区的话题，让陈恭哭笑不得！
“一个戏子，在诋毁一位院士！你不觉得可笑吗？”
“就是，许墨山教授是我国肌腱外科发展的继承人，先后三次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而且创办了世界上首个三维立体……肌腱工作室……他做出的贡献，岂是你能否定的？”
“我觉得，就是这个社会给了你们这些戏子太多的荣誉了，钱多了，了不起，是吗？我告诉你，我泱泱中华，断然不能让你这样的戏子当道！”
“手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啊？难道不知道吗？”
陈恭看完之后，顿时愣住了。
他知道互联网上节奏很容易被牵引，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
评论区虽然看起来一派正气，所有人都在位许墨山教授叫好……
可是，为什么不能去客观分析一下手术呢？
林占海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许墨山吗？”
陈恭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能不知道呢？”
“南汤北许，声名显赫！”
林占海忽然笑了起来：“那你听过我吗？”
陈恭脸一红，摇了摇头：“没有……”
林占海并不在意，而是笑着说道：“许墨山啊，他高明就高明在了这里！”
“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影响力。”
“许墨山团队，很大，而且遍布全国，你们山河省也有。”
“他赶上了互联网发展的红利！”
“而且，他的团队，凝聚力也很强。”
“这就是他成功的地方，甚至，我觉得，他的团队，不像是一个学术组织，或者是师门，而像是一个公司。”
“每一个人都有人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宣传、会议、网络热度、手术、国际……等等……他门很擅长这一点！”
“再加上最新编著的手外科书，很多都是许墨山出品！”
“而许墨山本人，却从不出面，虽然网络上到处是他的传说，可他本人似乎却不喜欢名利，每天沉浸在实验室和手术室。”
“而许墨山沉浸科研，拿到了不少经费，也拿到了不少奖项。”
“可是！”
“他从不手术！”
“而他的团队成员，手术能力我也见过，我只能说……很遗憾！”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了行业巅峰！”
“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当初问我汤金波教授如何，我和你是那么说的。”
“我说实话，汤金波根本斗不过许墨山，甚至，提鞋也不够资格，他只是一个沉浸手术和科研中的小傻子！”
林占海笑了笑，无奈摇了摇头。
“我当初为什么讨厌汤金波，我就是恨其不争啊！”
“明明国内手外科需要这样一个带头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这混蛋！”
“哎！”
陈恭听完之后，也是默默摇头。
林占海这个时候，忽然笑了笑，看着陈恭问了句：
“山河省换届大会要召开，我前几天去找顾海明顾老爷子聊一聊。”
“他对你很看好，想要推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