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立衡阖了阖眼睛，微微扯了扯嘴角，精锐的黑眸直慑向对面的男人，脸上堆起笑，像极了假笑的人偶。
“那肯定，在我这练的。”
话落。
常黎仿若一下被人扯住了喉咙。
她忽然挣脱开他，起身。
执起桌上的那杯咖啡，直接朝着男人脸上泼了过去。
“啪！”
温热的咖啡泼了向立衡一脸，头发，眉毛，脸上，咖啡一直向下缓缓滴落，渗到他唇角，苦涩发麻。
常黎握着咖啡杯的手，紧紧攥着，脖颈线条紧紧绷着，脸上的肌肤都在颤抖。
她咬着声，“你当真是一丁点体面都不给彼此留。”
向立衡怔了几秒，他没说话，低着头，抹了把脸上的咖啡渍。
抹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常黎，目光定格在她那张涨得通红的小脸上。
“阿黎，你生气了。”
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愤愤然的眸光，他勾了勾唇。
“真好，我就想看阿黎生气一回。”
她，很少生气的。
她，一直都是憋着，憋着。
再怎么惹她，都是。
她一直很乖顺，脾气很好。
这次，她突兀的动手了。
常黎目光微微躲闪，她放在身侧的手用力的紧握成了拳头，呼吸急促了下，俯着男人。
“向立衡，你已婚，让我当小叁，我说过一句？我是恨你，可想你身败名裂了，但我用了卑鄙手段？向立衡，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应得的，不是吗？”
她一气呵成的全部吐了出来。
一口一个他的名字。
虽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向立衡听的浑身惊颤。
话落，坐在对面的尉迟伸手脱了外套，放到一旁。
男人随手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袖子挽到手肘，取了支烟夹在手指间，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薄唇微微抿起，手臂搭在桌沿，黑沉的眸子一挑，静静看向对面的人。
他倒是很悠闲，事不关己。
常黎深吸了口气，他指间燃着的薄荷烟的味道充斥进她的鼻腔，让她清醒了瞬。
她将杯子放回桌面上，坐下，撇开了目光，看向窗外，手指在手心轻轻攥着。
尉迟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之后，他伸手拿过纸巾盒，递了过去，声音邪肆起来。
“擦擦。”
纸巾递到的向立衡面前。
向立衡直接伸手一挥，他沉冷的墨色眸子抬起。
“要你施舍我？”
尉迟没恼。
施舍两个字，令他嘴角弧度张扬了瞬。
向立衡垂着视线，问常黎。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问，她就答。
“半年前。”
叁字落，向立衡笑了起来，牵强的笑，嘴角边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他笑而不语，一句话也没再说，起身，走了出去。
向立衡走出去的时候，常黎不知道，她安静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尉迟抬了抬眼帘，顺着女人的视线一同看向了窗外。
他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搁在桌面摩挲，狭长的黑眸微阖，幽邃不经意间流泄出来，磁沉的声音溢出。
“常黎。”
男人唤她。
常黎恍然，回过眸，对上他视线。
“这个咖啡厅，叁年前，你们在外面，我在里面。”
常黎反射性的心口颤了颤，有些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