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弟，你别着急，我们轧钢厂能人辈出，咱们再等等。”李副厂长这会也觉得丢了面子。
他在电话中可是拍着胸脯子保证高级钳工管够，结果就这？李副厂长给李爱国递了根烟，压低声音：“李老弟，我那药酒快用完了.”
“霍！上次可是给你了两大坛子，就算是每天喝一杯，也能坚持到年底。”李爱国接过烟，猛地瞪大眼。
李副厂长赶忙摸出火柴，给李爱国点上烟，干笑两声：“我一天喝两杯不不不，是我一个朋友每天喝两杯。”
李爱国：“.”
他沉默片刻，抽口烟，劝说道：“老哥，药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啊。”
他心里清楚，药酒也就是个辅助的东西。
用得好可以保养身体，但是李副厂长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要是每天这么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咳咳，以后我会注意”
李副厂长倒也没生气，反而觉得李爱国这是把他当自己人，才会这么关心他。
毕竟一坛药酒价值上百块钱呢，换做别人，说不定还巴不得他天天多喝点。
正闲扯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看到进来的是易中海和贾东旭，李爱国：“.”
看到正在跟李副厂长谈笑风生的李爱国，易中海：“.”
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冷场。
易中海先是有些懵逼，旋即便明白了过来。
难怪李爱国家的日子过得这么好，原来是当了野鸡场的场长啊。
开玩笑，野鸡随便啃，日子能不舒坦嘛？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李副厂长，他看向易中海，开口问道：“易师傅，你这是……？”
易中海点头笑：“厂长，我是来报名的。”
“那是，我师父是大师傅。”贾东旭擦擦鼻子。
李副厂长心里对易中海的技术水平有点印象，好像不咋地。
不过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而且现在正好缺人，让谁试试不是试呢？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李爱国，询问道：“爱国，你看？”
李爱国斜靠在椅子上：“现在名额还空缺一个，只要通过了测试，就可以了。”
他虽然讨厌易中海，但是只要易中海的技术水平真的符合要求，李爱国也不会拒绝易中海。
因私废公，不是李爱国的做事风格。
易中海松口气：“0.002毫米的精度，对我来说，那是手拿把掐。”
“那是，我师父是大师傅。”贾东旭擦擦鼻子。
这时候，夏中肃教授将工具和图纸摆在了桌子上。
一张金属掩膜板，一根硬质合金划针、划规、划针盘、高度尺、分度头
金属板和那些工具倒是没什么。
易中海作为七级老钳工，平日里接触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唯独那张图纸，易中海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有些发蒙。
这线条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肯定会影响到精度。
“易师傅，你按照图纸，把上面的图案雕刻在金属板上。”夏中肃教授把具体的方案解释了一遍。
养鸡场要这玩意干什么？易中海小声嘀咕了几句，拿起了划针，忙碌了起来。
不得不说，易中海能有七级钳工的称号，还真不是吹的。
他一上手，便展现出了扎实的功底。
手中的划针在金属板上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动作沉稳而熟练，每一道线条都刻得有模有样。
然而，这活儿难度着实不小，整个雕刻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此时的易中海，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脊梁上。
“完成了！”
夏中肃教授接过掩膜版，大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看上去还行。”
“那是，我师父是大师傅。”贾东旭擦擦鼻子。
易中海主动拿起测量工具，递了过去：“同志，你可以测量一下。”
“请称呼我为教授。”夏中肃教授摆了摆手纠正道。
“教授……好家伙，这养鸡场规模不小啊，居然还请了养鸡教授。”
易中海心里想着，嘴上就说道：“养鸡教授，你可以测量一下。”
夏中肃教授：“.”
他感觉面前这个高级钳工的脑瓜子好像有点问题。
“这螺旋测微器.”
“不用了，我们有专门的测量仪器。”说着话，夏中肃教授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大箱子。
易中海这会懵逼了，这世界上还有比螺旋测微器更精准的测量仪器？
“这是魔都物理光学仪器厂研制的旋光仪，是我们实验室里专门用来测试精度的工具。”
夏中肃教授一边解释，一边从大箱子里取出一个木头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外观独特的仪器，有着方方正正的“身躯”，外壳由厚实的金属铸就，表面喷涂着一层军绿色的漆，透着一股沉稳和可靠。
仪器正面，最显眼的便是那大大的刻度盘，表盘上的数字和刻度，是用醒目的白色颜料绘制而成，在军绿色的背景衬托下，格外清晰。
易中海看着这么高大上的仪器，心中直呼好家伙，这养鸡场也一台先进了。
他虽然搞不懂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但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我现在要开始测试了，希望精度能够符合要求。”
“那是，我师父是大师傅。”贾东旭抬起袖子擦擦鼻子。
李爱国：“.”
易中海：“.”
李副厂长：“.”
夏中肃搞不清楚贾东旭的精神状况，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他将旋光仪通上电源，把遮掩版放在平台上，然后拧动了按钮。
咔咔咔.伴随着仪器内部的嗡嗡鸣声，上方的开口里射出一道紫光照射在了遮掩版上。
仪表盘上的指针跳动，最终定格了。
夏中肃教授扶了扶眼镜框，拿起笔，一边记录，一边眯起眼说道：“目前有0.001°旋光度，当﹣15°≤旋光度≤+15°时，为±0.01°。标准偏差 s是 0.002°旋光度。
现在的温度是二十五摄氏度，控温准确度为±0.5c.刨除所有的非标准参数，最后的精确度应该是是.”
铅笔在纸上飞速计算着，很快，夏中肃教授给出了结果：“精度为 0.003毫米。”
“那是，我师父是大师傅！”贾东旭擦擦鼻子。
“啪！”
易中海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在贾东旭的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怒喝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师傅，你就是大师傅啊，你看，你拉的多好啊，多工整啊。今天还超水平发挥了呢？”贾东旭很委屈。
易中海：“.”
李爱国：“.”
李副厂长：“.”
易中海嘴角抽抽两下，最终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咳咳，最近手头有点生了，没能达到你们的要求，真是抱歉啊。”
他看到贾东旭呆愣在哪里，拉了一把贾东旭：“赶紧走啊。”
“师傅，您没通过测试啊？”贾东旭后知后觉：“您刚才不是说，他们检查不出来吗？”
易中海：“.”
他有种把贾东旭给贾张氏送回去的想法。
听说贾张氏在拉粪队改造得很好。
“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会议室内一片寂静，易中海吹了口哨，背着手晃悠着出了会议室。
回到车间里，易中海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养鸡场，能配备那么先进的测量仪器。
几个老师傅得知易中海刚才去面试了，都来询问情况。
贾东旭混到了几根烟，顿时来了精神，手舞足蹈。
“我跟你们说啊，我跟你们说啊，我师父刚才简直是鲁班附体，那划针用得简直是出神入化！”
许大茂正好来车间帮助宣传科宣传防火知识，听到这边热闹，也凑了过来，问道：“那易师傅通过了？”
众人目光齐齐瞅向贾东旭。
“那是，我师父可是大师傅。”贾东旭擦擦鼻子，这才接着说道：“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通过面试了。”
许大茂大笑：“你搁着这儿搁这儿呢！”
贾东旭恼火了，拍着桌子说道：“不是我师傅技术水平不行，你知道吗？这次负责面试是李爱国那孙贼！”
“是李爱国啊”许大茂微微眯起眼：“这么说，你觉得李爱国故意为难了易师傅？”
“那还用说。你也知道我这暴脾气！我当时就攥起了拳头。”贾东旭双手掐腰：“也就是我师傅拦着。要不然我一秒钟就让能李爱国跪下来道歉。”
“吆喝，贾东旭，你这么厉害？”许大茂故作惊讶，连连后退两步。
贾东旭挺起胸膛：“李爱国要是敢晚一秒，我就死在他的拳头下，让他背上人命案。我就问你，他怕不怕？”
许大茂：“.”
他忍不住给贾东旭竖起了大拇指，是个站着尿尿的爷们。
没有通过面试，也不算什么，毕竟计算所只挑选五个高级钳工。
但是贾东旭这番吵闹，车间里的工人都知道了易中海的真实水平只有0.003毫米的事情。
易中海往日里营造的伪八级的身份被拆穿了。
易中海气得把贾东旭拎到了仓库里训斥道：“小孩子只要长到一两岁就能学会说话。但是大人可能要长到三十岁才能学会闭嘴。”
贾东旭乐呵：“师傅，我今年二十五岁，还没三十呢。”
易中海：“.”
整件事中最高兴的就数许大茂。
社会他茂哥，人狠话不多，前阵子刚举报了贾张氏，把贾张氏弄回了老家。
现在又三言两语揭穿了易中海伪八级的身份。
“请问，有谁是我的对手！有没有，有没有！”许大茂站在车间门口，笑得前仰后合。
宣传科陈科长走过来，皱眉头：“许大茂，防火资料放下去了吗？”
“诶，科长，诶，我马上去。”许大茂收敛笑容，夹着尾巴迅速溜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