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蜂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毒刺，对准同一个蜂群的同伴。
“如您所见，我正在研究如何将自己变小，来衬托您的伟岸。”
顾修涯看到祂大张的巨口中一片黑暗，那并不是无光带来的黑暗，而是空无一物的虚空。
祂喘了口气，道：“请原谅我擅自向神圣意识之海昭示了您的威名。虽然没有我的帮助，伟大的顺天亦将诞生。但，身为从神，我总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此即，伟大顺天之圣诞！”
顾修涯没有在意少女的失礼。
这是轻身术的效果，却并非完全是轻身术的效果。
祂看着顾修涯：朗声回答道。
“我虽然不知道，您为何能在虫群的环伺下一尘不染，但.就像紫金能够在淤泥中保持纯洁一样，这世上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是与其他同类不一样的。”
而天地之力的出现又让轻身术的效果得到了加强。
“这是你的新形态吗？赫菲斯阁下。”
如果是她经过不断努力，自己破译并用出来了术法，那么，她应该会很高兴。
祂很快反应了过来。
一如他自己在教典中书写的一样。
他已与伟大顺天，连接在了一起。
叶琳娜微怔，紧接着连眨了几次眼，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赫菲斯点点头。
“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她没有完成圣徒阁下的要求，她辜负了神明的期待，可仁慈的神，却仍旧予了她恩赐。
她匆忙低头道歉。
“很抱歉，冕下，我对它们患上了应激反应”
顾修涯听懂了叶琳娜的话，她看似是在问术法的事情，实则在意的确是自己的价值。
他推开殿门，随即便发现叶琳娜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刻正站在大殿中，看着自己的塑像出神。
一瞬间，仿佛万人齐喊的恢宏人声层叠升起。
顾修涯发现自己的念头变得飞快，同样的一秒钟，从前他只能想到很少的东西。
“但，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和天地斗争的历史。为了安全人类制造了房屋，为了吃饱穿暖人类学会了运用火焰和武器。正是这一位位先贤打下的基础，才有了你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但他至少明白一点。
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
顾修涯不知道。
“我”
顾修涯微微皱眉，似有所悟：“是因为刚才”
但现在，当他从赫菲斯口中得知，这东西在神灵视角下，居然是一种凶残至极的虫子的时候。
事实上他已经说出了口，只是声音自己消失了。
赫菲斯犹豫了下，道：“只要将我放到顺天大殿内就行了，如果您不介意分润我一些信仰之力的话。”
赫菲斯的脸色微变，身躯猛地后撤，飞出数米。
“我！赫菲斯！”
人类能够成为白日梦的锚点，神灵自然也可以。
“你是格兰仕的守护神。”
——以神系之名将无数个神灵共同连接起来，互为锚点，其所能提供的锚定之力，恐怕要比普通人强上千倍万倍。
顾修涯看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琥珀般的眸子，看着她发丝间的银白，看着她本该青春却初显衰老的面容。
灰雾消失不见，光线隐没无踪，一切仿佛只是一场荒诞的幻觉。
澎湃的生命力蔓延开来，为少女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注入了活力。
他闭上眼，复又睁开，随即便发现，天空已于转瞬间恢复了原样。
“你就是他们的先贤。”
祂的双眼绽放出神光，身影如幕布般浮动变幻，最终，伴随一道巨大的齿轮转动声，赫菲斯终于彻底分开了自己的嘴唇。
他只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不能再以人类称呼自己了。
两项叠加之下，让他只用了不到三秒，就于风驰电掣之间跨越了半个格兰仕，出现在了顺天大殿上空。
“我以灵智之本我！”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对于时间的敏感性也得到了提升。
那声音并不嘈杂，只要凝神就可以屏蔽，但出于好奇，他选择了仔细聆听，结果并没有听到具体的语句，只是冥冥感觉到了一种忐忑又茫然的复杂情绪。
赫菲斯故作轻松的回道，话音未落便发出一声闷哼。
叶琳娜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她犹豫片刻，道：“圣徒阁下.”
而帮助他走出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步的
正是面前那个正在迅速缩小的阴影。
他开口道：“我感受到了你的迷茫。”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祂才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赫菲斯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却在即将说出最关键的一句祷言前，戛然而止。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灵智。
顾修涯不知道，这究竟是思感跃升引发的【时滞效应】，还是潜意识彻底被开发，带来的超强感知。
顾修涯微微感到一阵晃神。
顾修涯一时无言。
不需要数数，不需要感知心跳，他只要睁开眼，问自己，思维就会告诉他过去了多久。
“如果术法能在格兰仕使用，我还有必要继续研究魔法吗？”
他才惊觉，这种顺从，有多么特殊。
“而现在。”
顾修涯从没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原本以为这就是天地之力的特性，是如水往东流，日升月落一样，属于世界的原有规则。
轻风萦绕盘旋，顾修涯长发飘飞，衣袍浮动，于百米高空飘然落下。
或许，这正是【神系】存在的意义。
“你的灵智体，唔，或者说灵魂，它虽然有些奇特，但并未偏离神灵应有的特征。信仰正在它的轮廓上散发辉光，神圣的意识之力仅是初生，便已经具备了无与伦比的威严模样。它伟岸如高山，蓬勃如朝阳，即便是在最深邃的梦境，也能将黑暗照亮。”
这句话并不是随口而说，事实上，在看到叶琳娜的瞬间，顾修涯耳边就响起了隐约的人声。
他松开手，轻声道：“记住我说的话，孩子。一切的馈赠皆有代价。术法，不是属于人类的力量，它越是表现得慷慨，越是代表它代价巨大。”
“格兰仕人应当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你，就是这一切的希望。”
“去吧，向伟大的顺天证明自己，证明你值得这份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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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