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胜克先是震惊,继而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是谁犯的案子?”
邢捕头低声提醒道:“毕老爷,是南石村,没在县里。”
听到关键词“妖人”,毕胜克眉头一皱,然后发现自个就是南山县最大的官。
他俩毕竟只是凡人,真要让凡人追究修士罪责,无疑是强人所难,不亚于痴人说梦。
见南奕面色不悦,邢捕头也沉下了脸,喝道:“大胆草民,知县面前,安敢如此放肆!目无尊长,竟在县府之中大放厥词,尽显狂生姿态,平白丢了一身礼仪。”
邢捕头看向南奕,南奕便道:“就在昨日,有妖人作法,屠村献祭,害了全村老小的性命。”
只见副官们个个低眉下首,比顺民还老实,全无半点嚣张气焰。
南奕无语:“草民南一,正是南石村人。”
“是啊,比我老的,跟比我小的,都死了,独我幸存。”
他朗声开口,打断了毕胜克对邢捕头的吩咐安排:“毕老爷,草民今日是来报案的,不是只为汇报情况而来。”
南奕此时,已然看出了毕胜克的色厉内荏,没了恭敬说话的心思,只是嗤道:“那妖人,正是县里保安医馆的医官许洛。他先是召唤了一群野猴,接着又引来奇怪火焰,只烧人不烧衣,生生将全村老少烧成灰烬。此等行径,不是妖人,还能是善人不成?”
原来是下面的山野乡村啊,那就没事了。
他不悦道:“我若不是亲眼所见,焉能作此汇报?几位大人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前往南石村一探究竟,看看村里现下可还有活人在!”
“那你怎生存活得下来?莫不是在虚言说谎,蒙骗于我等?”
身为一县知县,毕胜克对神诡之事,并非全然不知。
毕胜克叹道:“原来是南石村遭了灾,那可真是不幸。我会将此事呈往郡府,设法治上许洛一罪,下令通缉。不过县里的话,就传话下去,说南石村遭了兽灾,请各村加强治安防备,严防野兽汇聚。”
但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着实让南奕想笑。
毕胜克面色发白,喝道:“休得胡言,我南山县泰民安,焉能发生此等神诡异事。”
南奕笑了。
但他没想到,县府之中,一个二个的,每次都只听了半截,压根不等他汇报完毕,便开始自顾自地,或往上级主官推脱,或寻觅说辞以粉饰太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邢捕头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冲南奕眨眼,暗使眼色。
邢捕头凑上前去,低声道:“毕老爷,有个案子,是南石村被屠村之事。”
见南奕被带到二楼,他漫不经心地问来者何事。
邢捕头只听了半截,便把牌一丢,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毕胜克惊道:“什么?你不是说南石村全村老小,皆已死去么?”
结果,南奕竟是当事人?
毕胜克被南奕呛声顶撞,原本也很是不快。但见邢捕头抢声呵斥,他面色稍缓,说:“尔既是南石村村民,遭此变故心怀愤懑,本官倒也理解。但本官身为知县,治理南山,却是管不到县下各村。毕竟,各村自治,从来不交半分赋税,与我南山何干?”
邢捕头暗骂了一声,旋即正色,对南奕说:“郎君,此事非同小可,却须上禀知县。”
如南石村这般,村庄被修士屠戮之事,虽然少见,却也并非没有前科。
敢情,是因为歌舞升平下,神诡之事全被打成了小说家的痴人呓语罢。
既如此,南奕便干脆笑道:“不必再费心通缉许洛了。那妖人许洛,已然授首,尸骨无存。而今,草民不才,侥幸觉醒了天赋神通,却已非是凡人之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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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