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年既已陨灭，此神通之内的傀儡灵智自然会陷入沉寂之中，再也不会有苏醒之机。
“身外化身乃是极为高深的神通真诀，按那些忘星庭弟子所言，季月年道兄陨灭之时只有归真之境，又怎么可能凝聚出如此相似的化身？”
此灵智浑浑噩噩，在其身上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然，此后惊天变故，元景玄山一朝崩灭，上仙遁离，吾不愿离去，终陨于化形之处。”
数息之后，一个黑衣少年的虚影在漆黑光带之下凝现而出，其神色麻木无比，显然灵智有着很多缺失。
“无论此物是身外化身还是别的什么，在季月年道兄陨灭之后，其竟然能继续保持着人形，此事本就极为不可思议。”
可季月年在摧日疆域之内一朝陨灭，却让白玉楼这里，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白玉楼伸出左臂，其小臂之上有着无数半透明鬼影咆哮嘶吼，似乎欲要挣脱出来，却始终都无法越雷池半步。
喃喃自语之间，白玉楼将那黑衣少年重新碾成了光影，摄入了漆黑光带之内，随手收了起来。
若那“泽上之灵”指的是季月年，那其又怎会如此轻易地便烟消云散？
白玉楼不知何时已是停了下来，将玉璧虚影挥散，静静地凝望着被浸染成金红之色的云霞之海，心中思绪万千。
根据其推测，这灵智应是季月年灌注了不知何物以后，藉由此神通所炼制而诞生，乃是类似于身外化身之物。
此黑衣少年的样貌与季月年有着几分神似，正是在道衍观之处被那妖物元涧所供养的“摄灵鬼衣”本体。
天穹之上的命星炽目依旧，每时每刻都将宏伟浩瀚的星力洒落下来，白玉楼回想着师尊曾经所言，一时间竟是陷入了恍惚之中。
此“摄灵鬼衣”受那归真上境的妖物元涧供养，其威能愈加神异，可随着季月年在摧日疆域之内突遭变故，那藉由通灵业火虚影所勾连的微妙联系亦是断了开来，“摄灵鬼衣”从此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轻柔的女声萦绕耳畔，玉璧虚影之内依稀残留着天崩地裂一般的呼啸崩毁之声，应是元景玄山崩灭之时的可怖之景。
“万物有灵，凡得机缘者皆可化形，吾本元景玄山卑贱草木之身，却侥天之幸，得上仙垂怜，诞下一子，上仙赐名白玉楼。”
“此物乃是三十余年之前，自落霞山脉的深处自行飞来，其气息晦暗渊深，正落于溯星院之外，据我推测，此光带应是季师兄之物，”陆明悉轻抚手掌，那漆黑飘带便遥遥朝着白玉楼荡去，“道友既是季师兄的故人，此物便给予道兄，也算的上是物归原主。”
“今将元景玄山少许传承凝于玉璧之内，愿吾儿修行有成，渡过三大灾劫，得证太乙，此生不受颠沛流离之苦。”
“泽上有灵，拘系之，乃从之。”
陆明悉再次朝着白玉楼拱了拱手，其似乎回想起了数十年前之事，抬首望着冲天而去的白玉楼，目中隐约泛起一丝慨叹之意。
凭借心神深处的可怕直觉，其更是隐约能够断定，此谒语之中的“泽上有灵”，与季月年有着极大的关联。
“亦或者……还有着一种可能。”
白玉楼微微抬首，仰望着那天穹之顶的金红大日，轻声道：“季月年道兄，还不曾真正的消逝。”
在古籍记载之内，通玄心鬼乃是不曾渡过三劫的生灵陨落之后所化，恐怖无比，其血脉更是得天独厚，有着诸多神异之处。
白玉楼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身周的焰火再次灼升而起，穿破瑰丽的云海，朝着寿延山脉的方向急速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