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菩萨曾言，这无量众生，无不可渡
古树参天，细雨绵绵，狭窄的林间小路愈加潮湿泥泞，两侧的密林之中，阵阵喧嚣的虫鸣之声不绝于耳。
“竟能在一瞬之间布下如此真实的幻境。”
季月年甫一现身，双目之中便泛起漆黑的火焰虚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端倪。
其燃起的心火乃是神异莫测的通灵业火，罕见至极，这亦是季月年最可怕的底牌之一，世间少有其看不穿之物。
虽然四周之物极为真实，甚至就连通灵业火的虚影都看不出蹊跷，可季月年却已经可以断定，此处必然是幻境所在。
所有的斗场都是万灵小境凝聚而出，除却邀斗双方之外，不可能存在任何一个其余生灵。
那布置幻境的生灵虽然咒法高深，神思却有些疏忽，平日里真实无比的虫鸣之声如今却成了最为显眼的破绽。
“若你能走出树林，便算你赢。”
清灵好听的声音自极天之上遥遥传了下来。
幻魔女仰头望着锦青衣袖飘扬的清美少年，神魂一阵恍惚，内心深处竟是极为罕见地有了跪拜在地的冲动。
“能够破开我亲手布下的迷神幻境，确实让我心中有些好奇，”少女走近了些，仰起小脸望着季月年模糊不清的面庞，“既然你不拐弯抹角，那我也坦诚相告，我想看一看如此轻易破去我幻境的到底是什么人。”
“获得押注斗注返还两千灵玉，获得押注斗注四千五百灵玉。”
随着季月年四周的景象陡然破碎，其声音亦是随之戛然而止。
“竟然能察觉到真正的幻境所在，实在是不错，可惜已经晚了。”
季月年低垂着目光，灿金的神魂之上有一缕金芒环绕而出。
“你有害我之心，我便以慈悲报之。”
季月年沉默片刻，道：“在万灵斗场之内，遮蔽面容者数不胜数，并无什么稀奇之处。你若是想要看我面容，直言便是，无需用这般拙劣之言来激我。”
“些许魍魉伎俩，不过小道尔，”季月年的身影自极天之上凝聚而出，眸光清冷，静静地俯视着有些惊慌的幻魔女，“你的幻术纵然精深至极，可其终究不成正道，如梦幻泡影，如白骨骷髅，到头来也只是一场镜水月。”
那如黄莺一般的少女声音顿了一顿，语气明显有些变化：“此言何意？”
无数狰狞的鬼怪密密麻麻现身而出，目光怨毒地盯着季月年，嘶吼着扑了上来。
“青衣，神海蕴灵上境，两胜零负，剩余灵玉八千六百。”
“你所布的幻境极为真实，寻常生灵就连发觉都是极难，更遑论将其破开，”季月年望着那道玄青光影，轻声道，“可世间万物生来有缺，天地之间从来没有完美无瑕之物，真实太过，反倒成了最大的虚假。”
幻魔女望着季月年陨灭之处，目中露出一丝不屑。
季月年有些失笑，道：“我仅仅只是让你直言而已，又不曾真正应允于你，何来无赖之说？”
季月年抬头望着被暗沉雨云遮挡的灰暗天穹，哂笑道：“你用这招已经骗取不少灵玉了罢？”
“获得邀斗斗注九百灵玉。”
季月年看着她的小脸，稍稍怔了怔神，片刻之后便恢复如常，道：“你方才说，若我能够走出你的幻境，你便俯首认输，可还算数？”
沉默数息之后，那好听的少女声音又传了下来。
“怎么可能！”
季月年仿佛呆怔在了原地，被数不清的鬼爪撕裂了身躯，片刻之间便神魂俱灭而去。
“恕难从命。”
季月年沿着狭窄的林间小道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踩在潮湿泥泞的路面上，浑身上下颤动着的湛蓝光晕愈加璀璨。
在万灵斗场之内，令牌之内灵玉数目的大起大落很是寻常，许多生灵上一刻还持有上万灵玉，下一刻便全部归零，从而被万灵斗场踢出境外之事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