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妖，莫要多想了，你留不下我，好生听话便是。”
吞月上君蓦地睁开双眼，望向了大殿之中凭空流淌而出的湛青光流。
“原来你与他之间还有着山海之境七十年的故旧因缘，”青裙少女走下銮座，行至吞月上君身前，“如此说来，前番我对你出手却是重了些。”
树冠山阙。
“初劫大圣？”青笛清美的小脸上露出哂笑，摇了摇纤白的手指，“若是破渡阴雷造化之劫，可唤作‘造化境’，哪里来的甚么‘初劫大圣’？”
数息之后，那湛青光流环绕之间，竟是凝聚出了一个清丽俏美的青裙少女。
……
“是么？”
青裙少女敛去了心事，道：“你又是何人？”
他藏在袖袍之中的手指，缓缓松了开来。
吞月上君察觉到自己的妖力被尽数镇压，神色难看至极。
青笛早已注意到了吞月上君的异常举动，不过却根本没有在意，而是挥袖之间散去了他身侧的透明牢笼，裙裳轻抚，毫不客气地入了尊位銮座。
青裙少女轻轻笑了一笑，道：“我且问你几句话，你若能够回答上来，我便就此离去。”
海风呼啸之间，漆黑的发丝翻扬而起，青裙少女独自立于北海之畔，望着渺茫无际的北海水幕，喃喃道：“难道你当真入了北海么？”
“上真且慢！”
身为山阙道场的执掌生灵，吞月上君有着诸多底牌所在，方才之所以一直都不曾引动，只是因为他想看看青笛真正的底细而已。
神海蕴灵之境的黑甲生灵欲要出手拦阻，却只是堪堪抓过那道湛青虹光的绚丽焰尾而已。
吞月上君的脸色变了数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既是他的故人，还请入座罢。”
她的性子极是骄傲洒脱，此言落罢，竟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径直化作瑰美至极的青虹光影，扭曲之间消散了开来。
渭渊地境生灵所背负的因果极少，虽然生来便沾染了地境之气，可其所面对的因果劫数却比季月年那恐怖扭曲的因果之劫容易许多。
吞月上君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因果虽断，少女的心绪却从来都未曾断绝。
吞月上君面色苍白，知晓自己不是这青裙少女的对手，沉默数息之后，道：“你要问什么？”
至于那在极短时间之内连破三大灾劫的悟净，他却是根本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比较之心。
“季月年……”
“季月年！？”
月上中天，星河璀璨。
足足两个时辰，直至天光尽黯，皎白的月光透过大殿的古朴窗棂洒落而至，吞月上君才将渭渊山海之境与极北边陲之间的大小诸事一一道明。
悟净悄无声息地在北俱芦洲地脉留下一缕佛家源教的气息之后，便离开了渭渊地境，从此之后不知所踪。
那光虹四周的玄光逐渐散去，露出了一尊神海蕴灵之境的黑甲妖将，他细细打量了青笛一番，神色有些凝重，道：“我乃吞月上君座下第九妖将，近些时日里负责巡守渭渊边境。”
“至于其二，”青裙少女走到吞月上君身前，清灵明透的眸光轻轻颤动，“你可曾听过‘季月年’此人？”
“季月年，你究竟去了何处……”
寒夜之中的海风愈加炽烈，青裙少女竟是在礁石之上席地而坐，双手抱膝，任由罡风吹乱了满头青丝，低声喃喃之间，清丽白皙的小脸之上已是有了些许孤独与无助。
“季月年……”
“数百年未见，我想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