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熙攘之下，那璀璨炽目的光影摆了摆手，一边朝着画幕世境的尽头走路而行，一边开口道：“先前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至了如今才堪堪知晓，那传闻之中所言，竟是为真。”
季清婵离他较近，当即便上前一步，道：“还请尊上明言。”
道姑的神情有些沉郁，数息之后，才开口道：“这是我陨灭之前的故地地图，只有依托此物，才不至于崩溃心智。”
季清婵仰望着画幕世界的迷离境幕，轻叹道：“这天地之间有无量生灵，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真灵碎裂，佛家源教能够建立这轮转重极，摄取世间生灵真灵碎裂之前的一缕真灵气息，已经算的上是不可思议的无量神通。”
宽大的黑袍之下，季清婵的声音冷澈清灵，极是好听。
“说不得，这须弥圣山会利用我等做一些不可知之事！”
“我的真灵已经崩灭，理应在这天地之间消失才是，为何却是到了此处？”
……
季清婵挑了挑眉，柔软嫣红的唇角隐约勾起一丝弧度，轻声道：“此处乃是须弥圣山之底，轮转重极之间无数画幕世界的角落之处，你在此地描符绘咒，难道当真以为能够挣脱源教束缚，重塑真灵？”
那女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稍稍侧过头来。
此言未落，这光影却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竟是生生住了口，直接沉默下来。
其言落罢，四周密密麻麻的光影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此无趣的苟活，被当做器具一般豢养在此，还不如彻底灰飞烟灭！”
四周的诸多光影皆是不再开口，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等只是一缕真灵气息显化而成，在不可逆转的天地规则之下，我等的真灵已经损毁崩碎，永远都不可能重新凝聚。”
若是仅剩的一缕真灵气息也心如死灰，即使是轮转重极也无法强留。
季清婵行至那璀璨炽目的光影之侧，行了一礼，道：“上尊知晓如此隐秘，陨灭之前应是一尊通天彻地的生灵才是。”
……
“这里是轮转重极的一个画幕角落。”
“让我等以这般形态在画幕世界之中苟活，便是佛家源教所谓的‘慈悲’。”
“数个无量量劫以前，佛家源教发下大慈悲，在须弥圣山之底建立了轮转重极。”
“天地之间所有崩灭真灵的生灵，皆会被轮转重极所感应到，将其消散之前的一缕真灵气息摄取而来，凝聚出似我等一般的透明光影。”
道姑抬起头来，望着季清婵黑袍之下清美苍白的小脸，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其言落罢，顿时便有许多透明光影聚拢而来，朝着这炽目光影连番询问。
有一个庞大的兽形光影行至近前，沉声道：“依我看，这根本不是什么慈悲！而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黑袍之下的季清婵轻笑，道：“这无数个画幕世界只进不出，三十三天天庭难道就没有半点察觉？”
短短数息之间，便有许多光影彻底消散，可余下的更多光影却是聚拢而来，依旧怀揣着死而复生的美好期翼。
此言落罢，那道姑的神情明显有些难看，声音亦是冷了下来：“你在说些甚么！？”
季清婵走近了些，低声道：“我有一法，或许能够助伱真正化虚为实，不过……”
那道姑怔了一怔，袖袍轻拂，径直将那扭曲图景消散了去。
在二人头顶，这座巨山之上，有着数不清的光影交错，生生灭灭之间，早已没有了光阴的概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