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于世间真相的寻求。
“璨星相伴，抱月而眠，在此月灵之境清修，当真有着令人安心的孤独。”
听到第三句“为了知晓真相”之后，那询问的声音顿了一顿，语气有了些许变化。
星渊银河重新恢复了静谧，皎白月华映彻而下，照在了季月年清美如画的侧脸之上。
一块木雕跌落而出，落在了淮阴殿的殿门之下。
“即使粉身裂骨，神魂俱碎，你也愿意么？”
“愿意。”
那是对于“道”的寻求。
季月年微微阖上双目，曾经恍惚梦境之中的对话再次自心神深处浮现而出。
邬朔罗汉的身外化身，这个普陀圣境安插于此的心头之患，终于被季月年以戏中之戏勾了出来，一举诛除干净。
重重叠叠的真灵记忆翻涌而至，季月年的眸光逐渐沉寂下来，再次浸染了如同万载寒冰一般的淡漠冰冷。
“不过对于你这等分身而言，哪里用得上‘万死’？死一次也便够了，”季月年摇头轻笑，漆黑如瀑的发丝无风自动，在其身后翻扬而起，呢喃开口，“大慈悲咒。”
大殿之中并不算明亮，只有暗沉的星光与皎白的月华相映而至，季月年在冰凉的墨玉殿砖之上席地而坐，喃喃道：“自从那只天象身鬼陨灭之后，我的心绪似乎当真被她改变了少许，不过……”
其声音愈来愈弱，最终彻底隐入了黑暗深处，再无声息。
“知晓了真相又有何用？天地浩渺，众生无量，人力有时穷尽，渺小生灵，岂能与天数相争？”
“愿意。”
季月年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心绪变化，不禁自嘲一笑，轻甩袖袍，径直行入了淮阴殿之中。
邬朔罗汉的分身虚影目光微亮，似乎抓住了一丝生还的希望，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不少：“第九佛子佛上！你若是能够留我在你身侧，我可慢慢将普陀圣境的隐秘告知于你！”
“即便朝闻道，夕暮死，你也愿意么？”
“即使沉沦无量劫数，真灵湮灭，以身殉之，你也愿意么？”
……
随着邬朔罗汉分神的陨灭，季月年真灵深处无形无质的重重枷锁缓缓消失了一道，其真灵微微颤动，有着通灵业火、洞虚真火以及禅心青火三道火焰环绕燃烧，真灵虚影映照之下，浑圆无垢的灿金神魂亦是精纯了几分。
其神魂所积累的修为底蕴太过恐怖，几乎已经修至了三大灾劫之前的极限，如今只要季月年稍稍动念，便可入渡太乙三灾第一灾劫。
阴雷造化之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