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牛将那卷《阴蚀真卷》收入袖中,憨笑道:“明王菩萨有大慈悲之心,那些搅乱大唐的邪祟恶神定然极为仇视明王菩萨,如今明王菩萨既在你我面前显灵,显然极为信任你我二人,有着明王菩萨做保,我又何必对你有所隐瞒?”
陈延寿斜瞥了贲牛一眼,缓缓道:“你怎地如此沉不住气?明王菩萨不只是托梦于你,我同样也梦见了马头毗卢明王菩萨。”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诡异的对峙终是到了尽头,陈延寿蓦地展颜一笑,习惯性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褴褛衣衫,开口道:“贲牛,我方才与你分说这些,别无他意,仅仅只是不想糊里糊涂的被当做棋子而已。”
贲牛转头朝着空空荡荡的佛像石台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安,道:“明王菩萨曾言,大唐境内有邪神作祟,邪神穷凶极恶,乃是不能见于人前的深渊恶神,这些邪神欲要图谋大唐仙朝之中的混沌之气,若是被其得逞,南瞻部洲顷刻之间便会生灵涂炭!”
见贲牛三句话不离“明王菩萨”,陈延寿长长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指,指尖之上有着一缕炽红火焰灼烧而起:“明王菩萨赐了我一卷《洞虚真火》,其中蕴藏着一缕异变心火‘洞虚之火’,我在睡梦之中便凭借此物的勾连燃起心火,一步踏入了心火溯玄之境,不然你方才拍在我肩膀之上的一巴掌,已经把我活活拍死在了此处。”
闻听此言,贲牛脸色沉了下来,缓缓将紧握着的大手摊开,其中之物正是那枚可以惊动府兵的木质令符:“陈延寿,我老牛没有想到,你居然是那种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龌龊小人!”
听到“洪州洪江”几个字,陈延寿瞳孔微微收缩,眉心之处有着阵阵针扎一般的剧痛传来。
闻听此言,贲牛神情有些不虞,道:“陈延寿,你莫要忘了,前日里你我饥寒交迫之时,正是明王菩萨显灵降世,救了我等一条性命!”
见陈延寿再提此事,贲牛不禁露出了讪讪之色,正想说话,陈延寿便将指尖的炽红火焰抹灭了去,继续道:“贲牛,你可曾认真想过,这尊马头毗卢明王菩萨真正的目的?”
陈延寿用看傻子的目光打量着贲牛,鄙弃道:“你也不曾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地位低贱的苦力小妖,张口闭口便是‘南瞻部洲’、‘生灵涂炭’,好大的口气!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之事与你我有何干系?”
贲牛走上前来,伸出大手拍了拍陈延寿的肩膀,道:“依照明王菩萨所言,与江州毗邻的洪州境内,便存在着图谋混沌之气的邪祟恶灵,我等还是按着明王菩萨传下的造化好生修行,待修为精深之时,便动身前往洪州洪江铲除恶神!”
雨势愈急,狂风暴雨的咆哮嘶吼之声穿过木板门缝,极是清晰地传入了静谧无比的破庙之内。
“无事,无事……”
陈延寿跌坐在空无一物的石台之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轻轻闭上了双眼。
贲牛只当陈延寿初入心火溯玄之境,还不能自如操控体内的玄气,稍作关心之后便不再看他,而是取出了那卷《阴蚀真卷》,如饥似渴的沉入了神通真法的修行之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