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丫捂住被震得嗡嗡发响的耳朵，皱着胖脸，委屈嘟囔道，“我就看看，嗅嗅味儿。”
陈老太眯着老眼，拿起锅铲转身，又吼道，“出不出去！”
“娘，我这就走！”
李胖丫胖身子挪了挪，念念不舍地离开灶房。
金宝几个面面相觑。
陈老太板着脸，老眼扫过几个孩子，摆手道，“你们也出去，甭在灶房里碍手碍脚。”
话这么说，她拿过漏勺，捞了几块猪油渣放碗里，塞在金宝的手里道，“去去去，拿出去吃，别碍着老娘干活。”
金宝双手抱着碗，咧嘴笑得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狗蛋银宝几个像小尾巴似的跟在金宝身后离开。
一出灶房，孩子们就一哄而上，围着金宝手里的碗，一人拿了一块猪油渣抱着啃。
没走远的李胖丫三两步转身回来，也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嚼，吃得眯起了眼睛。
陈老太捞起锅里的猪油渣放碗里，把熬好的猪油，盛出在瓷盆里，加盐封存好。
出来就见到吃得满嘴油光的李胖丫，嘴角又抽了抽，正想开骂。
李胖丫小眼睛对上她的视线，像是知道她要开骂似的，瞬间扭头就跑，胖身子跑得一抖一抖。
陈老太：“……”
晚饭，四个荤菜一个汤，陈家众人摊开肚子吃了个畅快。
陈大妞一小家的饭桌上，也添了两个荤菜一个汤。
饭后，于老二没有跟往常一样回家，留在了陈家过夜，银宝跟狗蛋去跟自己父母睡，空出来地儿给于老二。
而另一边，在等着于老二回来的于家众人，自然等不到人。
天已经黑得看不见人影了，于老太还坐在院子里骂，没有回去休息。
少了整整四袋玉米，几百斤粮食，于家没一个人的脸色不难看。
于老大骂道，“他娘的！老二个混蛋，该不会不回来了吧！大过年不回家，他是要在陈家当上门女婿啊！”
听这话，于老太脸色更难看了。
逮住二叔子又能怎样，于家又不敢去陈家要回粮食，于大儿媳咬了咬唇，试探地道，“娘，反正黑蛋铁蛋都归陈家了，陈家不是说黑蛋铁蛋改姓陈，就……”
于老太甩手给了她一巴掌，一双尖酸刻薄的老眼，阴森森地看着她，骂道，“黑蛋铁蛋姓于！再敢动这歪心思，老娘撕了你的嘴！”
陈家是把黑蛋铁蛋要去了，但孩子长大还得回于家，祭拜于家的祖宗，以后子孙都给她烧香火，若是改姓就真的成别人家了！
于大儿媳捂着被打得发疼的脸，低头垂下眸，死死捏紧手心，暗骂死老东西，老娘迟早弄死你！
次日，大年三十。
陈老头带着儿子孙子去祭祖，回来后陈守兴几兄弟拿着面糊跟对联新符，提着木梯子，把家里门上的旧符对联给换掉。
这天赵苗苗放下手里的绣活，也跟婆婆嫂子们在灶房里，包着饺子，准备今晚的年夜饭。
陈老太洗了一把铜钱，时不时往包的饺子里放一个铜钱。
王红梅几个眼睛使劲记着婆婆藏铜钱的饺子。
家里的姑娘都凑在一起，拿着红纸在剪窗。
金宝几个端着几个鞭炮，高高兴兴地出去村里找小伙伴玩了，连黑蛋铁蛋也乐呵呵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