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个结果倒是颇为出乎陆铭的预料。
“难道真的撞了大运,偶然间听到的一些街边闲聊,竟然真的能抓一条大鱼出来?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陆铭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新生派……怎么说呢,是一个很特殊的非法组织。”何薇组织着语言:“这个新生派只发展孕妇,或者有打算怀孕的女子作为成员。他们并不像是普通的非法组织那样骗钱骗色,也不对成员提出要求。
他们的说法是,生命是一切的开始,是宇宙之中最为珍贵的存在。人类是万物之灵,人类婴儿的诞生便更加宝贵,值得一切赞美和祝福。
所以他们就弄了一些仪式什么的,吸纳即将怀孕或者已经怀孕的妇女进入,然后一群人聚一起,举行什么祝福仪式之类的,赞美新生命即将诞生,赞美大自然和宇宙造物之奇妙之类。”
陆铭有些疑惑:“那这个组织似乎没什么社会危害性啊。”
“确实没什么危害性,但很古怪。”何薇继续道:“奇怪的地方在于,被确定为发展目标,要发展加入新生派的孕妇,不管之前家庭条件如何,教育背景如何,是否有信仰之类,不管如何,大多数都会同意加入。
加入之后,先是了解新生派的宗旨,参加一些聚会之类,等信仰的程度深了,新生派就会为她们自己举行祝福仪式。
第二条线则是,目前已经掌握的这些受害者,比如张小磊、赵宗海、游国民等人,他们的母亲、父亲等亲属是否具备某些共同点。尤其是其母亲,是否在怀孕之时加入过新生派。
讨论了片刻,几人发现,目前阶段情报仍旧太少,很难讨论出什么实用的东西。一切还是要等调查结论出来之后才行。
这个所谓新生派不管从哪儿看都没有古怪的地方。但为什么偏偏却从数据上表现出了与那个隐秘组织如此紧密的联系?
“竟然真的撞了大运!偶然间发现的一条线索,竟然真的钓出了大鱼!”
通过数道转手,且每一道转手都加一层伪装,来自行动二队的意志终于来到了一线治安员这里。于是这一段时间之中,对于新生派的打击力度便提升了许多,以往抓获新生派弟子,因为没有什么社会危害性的缘故,通常是警告之后放走。但现在不一样了,抓获了人,立刻就要严格审问,并进行相应的背景调查。
很快,第一条线,对于有记录的,大约3.6万名怀孕之时曾经加入过新生派的妇女,其子女自诞生以来的状况的调查结果便呈现在了行动二队四人面前。
“嫌疑人孙某,女,年龄52岁……”
“这确实很古怪啊……神经病啊?”
或许……那所谓的祝福仪式,其实是某种意义上的,命运的“灌输”?也即,通过这种仪式,将一段确定了终结方式和时间的命运,“灌输”到了那未出生的胎儿身上?
“嗯?”
何薇凝重道:“因为有更高的重大疾病概率和意外概率,这些人的年死亡率,据统计要比普通同龄人高出约46%。”
何薇慢慢说道:“我们一直在找受害者们的共同点,但一直没有找到。这件事情给了我启发,我在想,受害者们的共同点有没有可能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他们的母亲身上?”
他发现这些新生派弟子有些共同点。其一,都是女性——这可能与只有女性才能生育后代有关,其二,都是背景清白的普通人,也发自内心的认为所谓新生是某种具备特殊意义的事物,出发点也基于一个很朴素的观念:我是为你还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又不是害你,我是在做好事。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段时间之后,大量的有关新生派的资料传达到了行动二队这里。
“就连胡山的母亲,在我们暗中安排她的亲戚,装作无意之间询问起来时,也扭扭捏捏的承认,在怀胡山的时候,曾经加入过新生派。不过之后她就退出了,几十年来再没有和新生派有过联系,也没有跟其余人说过。”
第二条线比较繁琐,再加上需要隐蔽侧面调查,需要一定的时间。但第一条线的调查就简单多了。
这显示了某种倾向性,但还不足以作为切实的证据。
陆铭拍案而起:“基本上确定了,那个隐秘组织肯定和新生派有联系!”
翻看着这些资料,陆铭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除了有些古怪之外,没有别的发现。那些人都只是些普通人,有正常的社会身份和社会关系。且这些人也是来去自由,可能一段时间加入了新生派,但过了一段时间,又或者遭受一次治安部门打击,接受警告之后又会退出。”
吕卿良喃喃道:“这好像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没什么关系。”
何薇说道:“有些事情说穿了不值一提,不说穿,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很正常。”
这倒确实是一条新思路。张定山果断下定了决心:“那就查一查。派最精锐的力量去暗中调查,千万不能暴露。”
“将新生派的卷宗都调过来,后续新生派的调查我们也要介入。注意,务必要保持隐蔽。”
此刻虽然已经基本上确认新生派和那个隐秘组织存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究竟有什么联系?新生派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为什么是孕妇?那所谓的祝福仪式,本质是什么?孕妇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
目前基本上可以认为,未加入过新生派的,其死亡方式与时间便不会固定。加入过新生派的,其死亡方式与时间便会有确定的形式,到达那个时间点之后,所谓的“勾魂使”便会出动。
在己方正在应付、麻痹着那个隐秘组织的这个时刻,任何不必要的举动都有可能刺激到他们。由不得张定山不慎重。
“对。正因如此,就算这个新生派没什么社会危害性,治安部门也定为了非法组织予以取缔。”
“当然查过,同样没什么收获。有时候伴随着打击,一座城市里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新生派的踪迹,但过了一段时间,秉承相同宗旨的新生派的人就不知道又从哪儿冒了出来。治安部门怀疑,这个新生派可能有一个隐秘的地下传播链条,所以才像是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总是取缔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