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吐出一口清气,甩动略有酸涩的手腕后,轻轻揉了揉眉心。
正要唤来侍从将这卷帛书取走,刘乐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又有新的信件送来吗?”她见一名侍卫出现在视野当中,于是有此发问,不过却没有从对方的手中见到新的信件。
“禀主母,并未有新的信件送来,而是现在有人前来求见主君。”侍卫行礼过后,恭敬地汇报情况。
“嗯?”刘乐流露出一抹讶然的神色,让她吃惊的点并非是有人前来拜访,而是那人来拜访的居然是陈洛。
这说明来访者并非朝堂上的高层,哪怕他昨天没有注意,今天在朝会上萧何几乎算是一开始就提到陈洛未归长安的事情,几乎不可能有人注意不到。
想了想,刘乐是吩咐道:“让来者通报姓名吧,我再看是让他过来,还是就告诉他一声你们主君不在。”
“禀主母,我们已经询问过他的名字了,来者名为屈重吟,言语间提及主君,似乎颇为熟稔。”侍卫应声回答。
“是他啊。”刘乐回想起来这人的信息,从那次遇袭后,良人带上他回到长安,路上交谈颇多,而且好像是交给了他一项紧要的任务。
顿时她是心念一动。
这屈重吟来得够巧啊。
等下自己言语考察一番,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让他成为墨家的信鸽以外,属于是真人信使。
一陆一空两个方向,去传递一则消息,等于是上了双重保险,想送不到陈洛的手里都难。
“他是你们主君的朋友,让他过来吧。”刘乐淡淡道,等到侍卫离开,她是将案牍上摆放略显杂乱的信件收拾起来,放入匣中,只留下她亲笔写下的那卷帛书。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屈重吟是被侍从带到了堂内。
他先扫视一圈大堂,没有见到陈洛,是有些疑惑,不过仍是朝刘乐拱手行礼道:“见过夫人,晨安无恙。
阳夏侯离开长安前托付在下办理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基本的结果,吾希望可以亲口告诉他。”
刘乐轻声应答,“阳夏侯目前未回到长安,尚在关外,你莫非不知晓吗?”
“啊?”屈重吟脸上瞬间露出错愕的神色。
他语速稍快地说道:“大军不是昨日便驻扎在城外了吗?阳夏侯作为主将之一,怎么没有回到长安啊。”
刘乐眯了眯眼,刚才对方那瞬的微表情是无法伪装的,因此他的反应不似作伪。
于是她接话说:“夫君他尚有其他要事需要负责,没有回来。这事在今日朝会上提及了,估计过两天你在长安城内任意找名官员询问,都知道我没有骗你。
若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再向他转述。”
屈重吟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怀疑您在说谎。只是事关重大,而且牵扯进来的人十分危险,即使是您,也不方便知道这事。”
见他这副模样,刘乐右手微微握拳,心底是有了猜测。
对屈重吟的话语进行分析,再加上他的身份,那最有可能涉及的情况即是之前贼子刺杀的案子。
沉默片刻,刘乐抬起头说:“既然如此,那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自然只能等用阳夏侯回来,我在第一时间内前来登门拜访。”屈重吟下定决心,已经打算行礼告退。
见状,刘乐又喊住了他道:“我夫君是前去南方征讨南越国,再回来的话,至少得等到三个月后,你不觉得有些久了吗?”
“嗯,确实如此。”屈重吟也是聪明人,知道刘乐话里有话,于是接着说,“那请夫人给我指出一条明路来。”
刘乐拿出一个玉匣子,将它递了过去说:“这里面有黄金五十两,您真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我夫君述说,请拿它作为盘缠,并雇佣护卫,尽快赶往关外找他吧。
如果你愿意选择这条艰险的道路,我是会选择支持你的。”
看着刘乐真诚的眼神,屈重吟当即站起拱手说:“士为知己者死,我这就动身,这玉匣子内的黄金不是我应该接受的!”
刘乐淡淡一笑说:“我这里还有另外一封信件需要你顺路带去,它便充当这送信的报酬吧。”
说吧,她是将那玉匣子推给屈重吟,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唯。”深吸一口气,屈重吟再度拱手行礼,目光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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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