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原以为梁映宁找自己。
摁接听键。
电话有片刻沉默,她在组织语言。
这伎俩,陈尧的心无端被吊起来。
结果,梁映宁:“把婧婧的老公还给她,你怎么一来就夜夜霸占,小宝宝晚上爱黏周总睡觉。”
就这?
他有分寸。
陈尧回头看一眼周律沉,“在谈正事,你觉得我像无理取闹缠人的人?”
梁映宁:“你看看几点了,婧婧等他回家,还没睡觉。”
几点。
庄明说:“陈总思绪混沌,建议处理好私事再做事,生意不是玩游戏,要谨记。”
在他的人生里。
显而易见。
梁映宁的首要选择不会再是他陈尧。
贱吗?
“没事。”
-
离开雁柏的陈尧,驱车荡在京都没方向。
周律沉已经起身离位,庄明弯腰收拾东西跟在他身后,话不提一句,看起来,已经没精力忙事。
‘啪——’
陈尧伸手摸手机,除了各种app的广告推送,连个关心他死活的人都没有。
一点都不想要这种烦躁不安的感觉了。
说完,庄明自上而下打量他半秒,颔首,离开。
幻想这丫头因为拉黑的事来给自己道歉吗。
父亲走了,家族掌权在他手中,跟谁谈恋爱都没人管。
转身就走。
门没关,有客房管家过来询问,“梁小姐….”
好在周律沉来看望,只是冷着矜贵眉眼,足够陈尧老实巴交端起碗吃饭。
‘砰’一声。
最后。
贱就贱了。
空中跳板失误,他人直直翻落悬崖谷,就在以为这一生怕是要彻底结束生命时。
发生什么。
连夜,陈尧去可可托滑雪。
不该对梁映宁那么混。
陈尧笑,笑她偷摸藏鞋的举动。
陈尧满不在意的回话,“有吗。”
的确。
毕竟打探过,姓谢的被叫回老宅。
没有任何征兆。
医护人员处理的时候,被梁映宁盯着看,陈尧痛到硬是不吭一声。
情场风月翻覆千百回,这时候勇气是有的,也不遮掩。
沈婧直言,“他们已经在一起。”
他却找不到合适和轰轰烈烈的那位了。
特意通知。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陈尧右脸颊。
作为当事遇险人员的陈尧闷上被子,嚷嚷,“还剩半条命,你折腾死我吧。”
却注意到沙发边多出一双灰色的男士拖鞋,酒店一次性的,昭彰是在今晚被拿出来用。
俯身,说什么听不清,直觉是暧昧话。
腰韧带损伤,掉了大块肉,医生要给陈尧打麻药,做缝合手术。
梁映宁真和姓谢的擦出火。
“没病。”
他呼吸急促,握住梁映宁的手腕,迫切地轻唤,“阿宁。”
以最狼狈的姿势,压她在扶手。
梁映宁垂下眼帘,看着又被抓住的手腕,冷笑,“还是习惯你叫我梁映宁,这声阿宁我会觉得像备胎。”
他停下,眼底猩红褪去,变得迷茫且无奈。
谢家小少爷亲自为梁映宁打开车门,她扭怩着腰故意不进去,被谢小少爷一把摁住推到车门。
梁映宁涌出一丝羞耻感,急得抬手。
这句‘不算太喜欢’,他是不是可以领悟到,梁映宁心里还有他。
陈尧很直接,“我们可以重新履行婚约,两家共同发展。”
老天垂怜,说山峰陡峭也幸好山峰陡峭,他人掉进几百米下的崖台,捡回一条命。
梁映宁觉得莫名其妙。
关门声吓得梁映宁一激灵,怔在原地,久久不回神。
回头。
凌晨三点。
陈尧瞳孔一滞。
陈尧一双桃眼没再有往日的风采黝亮,眼窝一片凹陷,皮包裹着清瘦的颧骨,像具干枯木乃伊。
膝盖骨断,后腰大面积伤痕累累,撞那不记得,打底的羊毛衫粘连血迹贴在后背的皮肉。
他当时只当逗趣,“你要不要?”
这事,陈尧是最后一个知道。
是保镖发现陈尧失踪,联系周律沉派出直升飞机来雪山大片面积搜救,才将他从悬崖边接回京市。
陈尧冷淡移开视线,抬手挡住怀里小沉沉的眼睛,“你还小不要看,待会叔叔阿姨指不定要摁车门上啃嘴巴。”
梁映宁心里防线早破了,贴在沙发喘着气。
人瘦到脱了层皮肉,躺在病床一声不吭,饭吃不下。
陈尧直接推门进去。
话跟针尖般扎过来。
仔细一闻,他身上散着点香水味,是潘海利根的先生忙乱,一如继往木质玫瑰,调儿丰盈,显轻浮。
没喝酒。
陈尧脑袋嗡的一片空白,掌心摸脸颊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