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如真武山大庙里头供奉的那位荡魔天尊相下凡临尘。
闲话少叙,且在剑道上论高低!”
仅仅比较相貌气度,这位灭圣盟主可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轮得到纳兰桀你来指摘非议?
这位灭圣盟主的话音甫落,四方穹天迸发轰隆大响,气海演化而出的宏伟门户全然洞开。
磅礴的血气如雾弥漫,旋即又被杨洪一个呼吸吞食殆尽。
周身熠熠如星的道文闪烁,好像一挂旋生旋灭的磅礴长河。
放眼古今三千年,还未曾有过。
宇文鸣亦被卷入进去,置身其中。
兵部尚书姜归川抬眼望向龙椅宝座的太子殿下,仍旧一言未发。
起初座座气海绽出无量神华,不过几息的光景,便就轰隆作响,从中升腾出一扇玄奥无边的古朴门户。
……
“你龟缩在真武山这么多年,又悟出什么了?且来让我试一试你的剑锋!”
难怪浮萍剑弃你而去。”
纳兰桀眼神一厉,宇文鸣这分明是把他当成了磨刀石砥砺道行。
可怖风灾化为龙卷,直接令山岳坍塌的兵煞锋芒,消弭于无形。
他嘴角含笑,心念荡开涟漪,缓缓传扬出去。
“白重器以为,独一人压青天,让武夫不得出,就能保证他白家的国祚江山,永不翻覆。
“皇城之内,至少可以遣出四尊大宗师。
他挑眉一扫,并无此前感受过的龙脉压迫,心想道:
“五重天上?难怪能与圣人交锋!”
天机十二楼,长生府,云雷山,吞象宫……
滔滔洪流,倾泻而出!
“兵家宗师,不愧是以杀力冠绝九劫!”
纳兰桀面沉如水,那口还珠剑器喷薄出无穷杀机。
背着大书箱的江神宵面皮发紧,强笑说道。
“大道感应而已,圣人生死,贫道不知。
孟玄机眸光明亮,语气极狂。
真武山的道剑仙满意颔首。
其上绘有日月星斗,山川湖海,鸟兽虫鱼等自然之景象。
还珠法剑厉啸而起,剑术极尽变化玄异,万千交织如开一界!
直接就把宇文鸣的剑气收拢进去,任由肆虐破坏,生灭杀伐。
纳兰桀思忖之际,忽然听到几声极为平淡的轻喝。
这些都曾是雄踞一地,叱咤风云的大宗大派。
等到道袍飞扬,一步踏出,纳兰桀用剑术演化的轮回大界,便崩裂破碎。
头顶那座太宇宝塔滴溜溜转动,至大至刚的浩然剑气、冰封千里的滚滚寒气,还未近身就被消融殆尽。
被称为“道剑仙”的宇文鸣眸光淡漠,声如滚雷碾过穹天,眨眼就把几个跳得最欢的外道旁门灭个干净。
兵部众多的门生故吏又该如何自处?
“国公已被魔染!残躯为域外大尊所用,诸位切莫坏了阵脚!”
倘若修习魔门功法,足以祸国殃民,让芸芸众生为他痴狂。
“监正大人,确定要在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上浪费时间?
盟主一人就牵扯住了谭文鹰和颜兴,再添一位国公杨洪,燕王白行尘他未必拦得住啊!”
他从未将与白重器争龙身败的丰王陈洪基视为生父,却对被打碎金身永世受难的娘亲极为敬重。
脚下夯实的土地,都被犁出几十丈的深深沟壑。
即便周身剑气狂飙,剑意伐体,宛若一方森寒剑狱大世界。
“咦?突然回心转意了?”
“宇文老贼,你这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嘴脸,至今也没改掉!
真武山堂堂千年大派,却要屈身给白重器当爪牙,叫人间至尊压在头上!
也好意思耻笑灭圣盟?!
内阁宰执颜兴冷哼一声,这位当世大儒博览群书,见识最为深厚,张口就说破陈仇的跟脚来历。
纳兰桀纵声长啸,肆无忌惮散发冷冽剑意,宛若大片森白光焰冲霄而起,极尽夺目之威势。
四重天以下的武夫,但凡靠近些,就要叫飚射的剑气撕成碎片!
“不止灭圣盟……许多潜藏一甲子的旁门左道,妖魔鬼怪,个个都显露踪迹了。
“人神交媾,绝非凡胎。
六重天上,俯视尔等,实乃皓月映萤火,不足道也。”
“怎么会是……”
无穷无尽的碧波漫卷,像是将五湖四海挪移搬来,化为一座浩瀚汪洋!
那道大如屋宇的本命字方才腾起,就被万丈高的大浪拍打下去!
“人神相交,孕育亲子!
狂风呼啸,把披坚执锐的御林禁军形势撞开。
见到这迅疾绝伦的一剑,这位灭圣盟护法眸光跳动,心念不移,冷冷回应:
“剑十一!堕轮回!”
陈仇眸光冷然,透出凛冽之意。
凌厉迫人,狂猛难当!
方圆数百里的一切生灵尽皆感觉惶恐不安,好像随时要有大祸临头。
“许久不见,你仍是未有多少长进,早已与你说过,跟着灭圣盟那帮宵小,如良质美玉坠于烂泥,平白玷污自己。”
江神宵眉头紧皱,不明所以。
还有何人,要来拦我?
做大事,不能惜身。
白发飞扬的杨洪像陨星坠地,砸在那条质地坚硬如铁石的长长御道,踩踏出几百丈的沟壑痕迹。
他们冒大不韪冲犯中枢,尚且在众人意料之内。
也皆在那场景朝兴师动众的马踏江湖中,落得山门伐灭,门人死绝的凄惨下场。
仅仅只是眸光扫落,便如实质有形的神光烈火,瞬间抹去阻碍在前方的上千禁军。
方圆数十里地,皆是茫茫雪白,似有千万根钢针刺击肌体!
周遭众人无不战栗骇然,心悸欲死!
“与贫道斗剑气之长?纳兰桀你久在关外,养得桀骜了。
不管凉国公叛或没叛,只要把一切推给虎视眈眈的四神,什么都能解释通了。
谭文鹰擎拿朔寒天罡枪,眸光陡然炸开沉重军威。
纵然景朝铁蹄下尸骨成山,血肉成泥,绝无幸存之理。
哪怕是在白日,相隔百里亦可感应见得!
杨洪的出现,引得一片哗然。
哈哈哈,宇文老贼,你莫非盼着景朝圣人去死?”
谭文鹰双眸轻轻开阖,迸发若隐若现的阴浊雷光,碾碎那一抹为容光所慑的无端杂念。
毕竟,靠一张脸就让大道垂青。
孟玄机那具化身微微摇头,神色古怪,好似江神宵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纳兰桀抱剑而立,周身气海如焰光贯空,铺天卷地,汹汹烈烈,向下一压。
什么酒池肉林的妖妃,烽火戏诸侯的神女。
“今日,白家人终究要赔出几条性命。”
……
白重器闭关不出,白含章他也要做缩头乌龟么?”
但他面无惧色,眼底反而涌现一丝激赏,轻声道:
“今日突破六重天,叩开神通之门的机缘,也许就落在你身上了。”
麻袍赤足的灭圣盟主驻足不动,悬照头顶的那座玲珑宝塔顷刻飞入掌心。
头别木簪,腰配法印,眉眼分明平和温润,眼底却透出掩饰不住的腾腾煞气。
“本道说过,降伏了你,再去也是一样。”
你今日出门,必然是没看黄历吉日。”
“连国公爷也叛投灭圣盟了?!”
他睁眼间,便把整座皇城都装进眼底。
纳兰桀剑心运转,觉察出大大小小数百道不同的怪异气息。
其人俊美奇伟,已经超脱面皮色相,简直能够大道钟爱。
可惜,至今未曾觉察出那位景朝圣人的丁点儿踪迹。
那一枪的宏烈刺杀,猛然洞穿帷幕也似的无间两界,若非陈仇灵觉敏锐,几有料敌机先之能,险之又险侧身闪过。
陈仇是丰王余孽,灭圣盟是逆党叛贼。
只是他未料到,我会借四神之能,游历诸界,炼化天心,叩开神通大门。
宇文鸣颇为洒脱,求道而身死,于他而言不算遗憾。
但下一刻,他就见到那条小巷出口走来一条昂藏身影。
四面八方的灵机、气血,好似任由他驱策施为,随心调动。
光华之耀眼,几如大日凌空,威慑万方!
“大道亲水!果不其然,陈洪基迎娶水神娘娘,五仙与五虫两两结合,必生妖孽怪异!”
“这便是天京城?”
陈仇步伐一顿,气海轰鸣,抬头目睹这一记铺天盖地,兜头杀来的绝灭大枪。
三千年武运,一劫之气数,悉数坠入人间。
陈仇旋即轻叹一声,本身六重天的充沛气机再也掩盖不住。
也不见宇文鸣出剑,天地之间,自有一道堂堂皇皇的剑光席卷,撞进纳兰桀的眼帘。
“和尚?”
“这才像样。”
其人手持铜钵,躯体雄武,好似把握现世,拨转大千的一尊大佛,端的霸烈无匹。
“便是你,要害老衲的衣钵传人?”
跨出灵山的杀生僧低眉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