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不敢触碰他的脸。
顾渊整张脸被血掩盖,头顶的毛发也被红色的鲜血黏的一绺一绺。
她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顾渊,可他却在这张狼狈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慌乱。
顾渊依旧镇定,盯着她的眼睛重复问她的伤势。
迟妤觉得眼眶泛酸,有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流出。
“你怎么那么傻,我当然没事,你才有事,我们赶紧去卫生所。”
见她眼泪跟珍珠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顾渊在这时却笑了。
他抬手,试图想要拭去迟妤脸上的眼泪,刚要触碰到脸颊,他又收回,转而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
他手上还有血,他的血和狼的血,他不想要弄脏那白皙美丽的脸蛋。
黑色羽绒服的布料轻轻刮过睫毛,迟妤的情绪在这一刻崩塌。
她之前一直怀疑,现在她知道了,顾渊的感情一直很坚定,坚定的只有她,宁愿为她豁出性命。
但她也清楚,现在的情况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见顾渊身上上的伤,迟妤想到那个卫生所,又觉得不靠谱。
急的发慌,她率先想起了县城医院,掏出手机打了120。
说明情况后,当地县城的县医院立马派了五六辆救护车过来。
为了先止血,迟妤带着顾渊还有周围受伤的村民去往村中卫生所。
十个人拖着伤势走到门口,把门口保安吓了一跳。
注意到他们身上的伤痕,保安拦住前面的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
见他们身上的爪痕是野兽所致,保安边问边往他们的身后看。
察出保安的担忧,迟妤道:“刚才在村里东坡那片遇到了狼,那只狼现在已经跑进山了。”
知道那野兽没追上来,保安紧张的神色松弛下来。
他没拦着几人,让他们进了卫生所。
卫生所的护士替他们包扎,嘱咐说:“你们这伤是被狼抓的,那等一下得去城里打疫苗。”
闻声,几个村民爆发出急切的不满。
“啊,还要打疫苗啊。”
“打一针狂犬疫苗要五六百吧,我可没有那个钱。”
“不就是被抓到这小小的伤口吗?没必要打吧。”
这些村民都是留在村中的留守老人,大多年纪已过五旬,满头斑白。
一天这些人不愿意打疫苗,护士给他们科普。
“针一定要打的,这狼的利爪和唾液当中都携带病菌”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老人打断。
“别说这么多,不打不打没那个钱,现在都半截埋土了,要是真染上了那什么病毒,那就等死好了。”
“真想我们打的话,你们这医院又不出钱。”
“光会说风凉话,我们要是有那个钱也愿意打,可我没有那个钱呀。”
“你这小姑娘,不会是想赚我们的钱吧,去年老刘家那儿子不是被野狗咬了吗,也没去打针,也没见有什么事啊。”
“对,几十年前也没有说要打针的说法,不也没事。”
几个老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你一言我一语。
嘈杂的争吵声传入耳中,令人心烦不已。
护士被他们连起伙来拱的窝火,却只能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到时候是去县城医院打,我怎么可能会赚你们的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