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哼了一声:这王府你听本王的还是听他谢追的。
吉安立刻变了脸,忠心耿耿的表忠心:奴才自然听王爷的。只是王君心疼王爷,王爷也心疼王君,小事上奴才两个都得听。
萧善斜了他一眼:油嘴滑舌,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讨爷一句话吗。那爷就明说了,谢追是这王府的另一个主子,他说的话要是没人听,那爷这王府肯定不养不听话的人。不过你们平日里眼皮心眼也活泛点,他不让你们叫醒爷,你们难道不会劝着他先吃东西?
吉安心道,他们劝了啊,这不是谢追自己不愿意吗。
再者说,哪家主母主君不等爷一起用膳。
谢追心里小心着呢,肯定不愿在这方面出错让人拿住把柄。
他们这当下人的就是难,想哄着这一头另一头还不高兴,两头都不得罪又做不到,两头都得罪了那就是个死。
做个好奴才难,做个能为主子排忧解难讨人喜欢的好奴才更难。
萧善没空管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吩咐吉安让他备膳,自己则去了书房找谢追。
谢追的确是个很小心的人,他曾问过萧善自己在王府的活动范围,尤其是书房这块能不能进入能不能用。在谢追心里,书房是用来呈放贵重物品或者私密信件的地方,有人甚至会在书房里修建秘密通道或者暗格存放东西。
这样的地方,一般不会让外人轻易踏入。
当时萧善十分诚实的说:这有什么不能用的。我这书房就是用来装点门面的,里面的书除了些话本都崭新崭新翻都没被人翻过。你想用书房,想看书,都随便。
说完,他还亲自带谢追去书房走了一圈。
谢追进去才知道他那话是真的。
萧善这书房,一眼过去,简单、整洁、大方,书架安排合理,看过的和没看过的书放置的泾渭分明。萧善用最实际的装饰风格告诉进来的人,他是真的不喜欢读那些书生要学的书。
当时看到这一切,不知为何,谢追有点想笑。
又或者是在边境呆久了,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心弦一直在紧绷着。现在遇到这么一个表里如一的人,而且这个人同自己还有着那样亲密的关系,所以才会想笑。
***
谢追在书房呆的有一会了。
萧善找到他时,他正在盯着案几上的账本走神。
萧善以为他被王府的这些账本镇住了,于是走过去把账本推到一旁道:不饿?
谢追恍然回神,眼神从虚幻变得凌厉,在萧善的脸庞映入双眸时,里面的情绪又化为平静和羞然。他垂下眼站起身实话实说道:王爷不来没觉得饿,王爷来了,也就饿了。
萧善听闻这话,眼神复杂,小声含糊道:落伍了落伍了,竟然比我还会撩
谢追没听清他的话,抬眸恍然问:什么?
萧善挥了挥手道:说什么不重要,最要的是先祭五脏庙。
谢追慢吞吞的哦了声。
两人回去时,春桃等人已经膳食摆好了,看到两人,几人行个礼就悄声退了下去。
许多人都讲究食不语寝不言,萧善自认为做不到。
食不语以前还有可能,现在有了谢追,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至于寝不言,那更不可能。在床上情浓时不说个撩拨心弦的话,一直在那里老汉推车有什么意思。而且谢追正经又不扭捏,他自然要让谢追在他的带领□□会不同的人生。
萧善吃东西很优雅,而且他挑食,只吃自己喜欢的饭菜。
相比较而言,谢追就比较粗糙,他什么都吃而且吃的很干净,并没有太过偏爱哪道菜。
萧善从饮食上看不出谢追吃东西的规律和喜好,便找了个话题道: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不累吗?
谢追听闻这话被喉咙里的最后一口粥呛得连连咳嗽起来,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咳嗽而红的,总之它红了。
萧善忙走过去给他拍了拍后背,嘴上念叨着: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追尽力止住咳,然后他推开萧善,摇了摇头。
他身体不是不累,腿不是不酸,就是天将亮时他醒来,看到萧善的一瞬间,脑海里涌起的全是夜晚自己沙哑求饶的声音,嘴里还喊着什么夫君、萧善好哥哥之类的话。
他沉稳惯了,军营中不是没有人说荤话,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最关键的是他在军营时常冷着脸,战场上杀敌又毫不留情,是出了名的铁面将军,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嬉闹胡说八道。
可今日不同往日,想到自己是在萧善身上说起那些话时,他浑身热的跟冒了烟似的。要是再不离这人远远的,他觉得自己都能燃烧起来。
所以他用最轻最轻的动作起身,找了个借口蹲在书房里。
因为不想过早面对萧善,还让吉安不要把人喊起来。
这期间谢追心里是既纳闷又疑惑,萧善身为皇子,接受的是最正统最古板最讲究的教学,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浪言孟语。
所以有些话萧善问的出来,谢追却回答不出来。
萧善看他抿着嘴,耳朵红润起来,于是道:吃好了没?
谢追忙点头:吃好了。
萧善站起身:走,我给你按按腰。
谢追:不用,我我腰没事。
没事也得按。萧善回头一笑:怎么,不相信我的技术?
不知道是被这好看到极致的笑容晃花了眼,还是腰实在是太酸太疼。
总之等谢追回过神时,他已经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整个人趴在床上。
萧善说给他按腰,那还真是按腰。
一边按还一边科普:其实隔着衣服按的效果远没有脱了衣服按的好。
一听脱衣服几个字,谢追身体一抖,腰都跟着僵硬起来。
萧善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昨晚闹得太晚,萧善现在还真没别的想法。当然,以后就说不准了。
人,在夜晚有夜晚的风情,白天有白天的风情。
谢追白日黑夜里的模样,他都想看看。
谢追见萧善只是说了那么句话并没有其他动作,他心底有点唾弃自己想多了。
不过为了避免萧善继续随口说出那些让人多想的话,谢追趴在枕头里闷声道:王爷不上朝吗?
按说到了萧善这个年龄,应该在朝堂上站着。可这么些天,萧善一点上朝的意思都没有。就算两人成了亲,萧善也不该这么长时间不入朝。
谢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误会什么了,例如王爷都呆在家里都不用去朝堂之类的。
父皇是让我入朝,可朝堂上的氛围我不喜欢。萧善知道他是没话找话,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回道:一件鸡皮蒜毛的事那些个大臣都能吵上半天,真要是遇到什么难搞的事,他们又屁话没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