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避免有心人心怀不轨，北海地缝一直没有对外宣扬，只是将其称作圣地。我恢复实力后，便一直镇守在天墟，本意是避免天墟被人重启，其次也是为了狩猎那只深渊怪物。”
话音落地，不等众人思索，天地间便传来沉闷轰隆声。“……”
陆斩稍作思索，很快便将这条线捋顺。
青年身姿挺拔，面容刚毅，此时正在以落煮茶，姿态从容飘逸，颇为出尘。
身为落仙城城主，白衣青年自上古时期便守护于此，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城中祥云笼罩，灵气充沛，远处有一汪碧玉湖泊，湖泊旁摆着石桌，石桌前坐着一位白衣青年。
不管是青丘的九层妖塔、亦或是深渊贤者，所留下的疑惑都太多了。
陆斩倒不怀疑这个。
神石魂魄误入轮回，而神韵却留在落仙城中，镇守龙族圣地天墟，这些信息确实太杂。
小到一颗石子，大到一座山脉、一条河流等等，只要找到合适的法子、拥有足够的力量，别说一座城，就算十座城池，也能徒手搓成法器，为己所用。
陆斩应声：“上古时期，天降神石。一块落于南海，催生出石人族，一块落于中土，被打造成镇世神剑，一块落于南疆，隐匿于千绝谷中。”
“哦……”落仙城城主眨了眨眼：“我也觉得奇怪，或许是因为血脉不够纯粹、或者是心眼缺失，就被丢下了，龙凤两族对血脉审核很严苛的……”
“……”
见白鹤落地，白衣青年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雀雀身上时，明显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看着陆斩，率先开口问道：“是你挖出来的深渊怪物？”
“当年补天石被撞碎，魂魄误入轮回，去了人间，只留下我这一道微弱灵韵。我遍寻无果，只能暂时找个灵气充足的地方温养自身，所以我来到了北海。那时北海尚有龙族盘踞，龙族乃是天降神兽，心怀大爱，便打造了这座落仙城让我休养生息。”
……
按照陆斩的剧本，这时候大家应该是互相寒暄，然后才能切入正题。
“……”
陆斩也知道神石拥有灵韵，所以才懂得掩护自身，隐匿于千绝谷那么多年，都未曾被发现。
落仙城城主再次摇了摇头：“我只是神韵，并非主体。神石之魂坠入轮回后，彻底失去了记忆，也忘记了职责，敛去了神韵，按照我如今的状态，就算我跟祂面对面而过，可能都很难认出。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祂自己想到记忆，想到自己的职责。”
“师尊说过，武器成长为神器后，确实能吞噬、融合其他的武器。若是两座城可以互相融合、吞噬，只能说明，这两座城都被人炼制成了法器，刚刚那种现象，是法器间的弱肉强食？”
陆斩听出话中的言外之意：“前辈，您的实力还没恢复？”
姜凝霜一直在耐心听着，前面的话她插不上嘴，直到现在，才忍不住问道：“那雀雀呢，怎么没走？”
常言道天生万物，万物自有相克，既然存在地缝，那么肯定有封印地缝的法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其次，天墟之路根本不是通往天界的路，而是通往深渊的路。深渊贤者鼓动海魔兽作祟，便是想设法打开天墟之路。
“敢问前辈，那座黑色城池是怎么回事？您又是何方神圣？”
所以，若是神石拥有完整的魂魄，并且魂魄丢失的话，那他们使用的神石只是一个躯壳。
落仙城城主没说话，目光盯着陆斩半晌，更确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才笑了笑：“你说得不错，当初确实是天降神石。严格而言，神石生于天道，是天道为了维持天地平衡的产物，它本是一颗，只是在落下的时候受到冲击，这才一分为三。正因为这次冲击，神石之魂亦误入人间轮回，只留下我这一道神韵。”
眼前这座仙城，显然也是一种缘法。
再者，修者修炼讲究缘法，有缘者随意便能碰到至宝，无缘者寻求一生而不得。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看看，也许能在里面找到困扰已久的答案。”
楚晚棠觉得姜凝霜不太聪明，懒得跟她交流，只是将她挤到一旁，让其跟雀雀一个赛道。
毕竟，就算能徒手将城池炼成法器，大部分修者也不会选择这么做，因为此举太过伤天害理，跟修者修炼的初心相悖。
可白衣青年的态度令人意外，他也就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而是顺着白衣青年的话茬问道。
落仙城城主微笑着看向陆斩，道：
虽然自仙城出现以来，陆斩始终在沉默，但众人心知肚明，陆斩才是队伍的主心骨。
毕竟，三千年前，深渊妖族入侵人间，那种惨烈战况都没能唤起神石之魂的记忆，如今还能指望什么？不过就算如此，陆斩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在来北海之前，局面也是这样的，倒也无须过多介怀，大不了重新跟深渊开战。
姜凝霜撇了撇嘴，伸手挽住陆斩的胳膊蹭了蹭，无声地告状。
凌皎月亦是淡声道：“你放心，我们现在也已经今非昔比，就算帮不到你什么忙，也不会拖后腿。”
楚晚棠微微皱眉：“那不然呢？”
换句话说，若对方实力真的难以估量，他们就算现在跑路，恐怕也跑不出手掌心，倒不如摆正心态，登仙一观。
更何况，仙城将深渊怪物的黑城吞没，就算不知对方身份，但目前来看，对方应该没有恶意。
现如今天墟中忽然出现一座仙城，自然要去了解清楚。
……
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怕有人心怀不轨，想与虎谋皮、残害人间。
“？！”
落仙城城主诚实摇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怪物是深渊使者，拥有召唤之力。只是现在祂没有实体，所以打不开天墟。可若是祂重塑了肉身，或许真有办法打开这条路。”
反正有世外天作为保障，再加上元神、天玑等诸多法宝护体，只要对方不是帝宿，陆斩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白衣青年打量陆斩半晌，并没有纠结此话的真假，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命数，就算今日祂没有破土而出，将来也会。”
落仙城城主道：“天墟便是北海的地缝，当初天地初开，曾经受到过冲撞，导致留下不少缝隙，只是这些缝隙被封印着，往日看不出来罢了。”
“我懂了！”姜凝霜听到这话，后知后觉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两座城都是修者法器，刚刚只是法器间的吞噬？”
白鹤鸣啭悠扬，载着五人，转瞬便飞至仙城之中。
“……”
但拥有灵韵跟拥有完整灵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自上古至今，过去将有万年，神石之魂坠入人间这么久，都没能记起来自己的职责，难不成会在今天忽然想起？
楚晚棠手握心剑，谨慎道：“不对，它不是吃掉，而是炼化，像炼器那样融合炼化、为己所用。”
“……”
陆斩并不想错过一探究竟的机会，哪怕对方真有其他算计，他也要去瞧瞧。
“也许是妖、也许是幽魂、也许是普通人。”落仙城城主微笑道：“这个很难说清。”
“昂~！”
而且……
“？！”
啪嗒！
雀雀一怔，直接将手中的糯米团子丢到桌子上，气呼呼道：“你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揍你！”
落仙城城主看到这幕，更是确信自己的猜测：“确诊了，确实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