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将军!”他还没来得及想是哪个将军,只见军帐被掀开一个口子,马超弯着腰缓缓进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脸沉闷地盯着牵招。
他身后还跟着庞德、马岱二人,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牵招,牵招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颤声道:
“马,咳,三位将军,为何来末将帐中?”
“坐。”
马超伸手晃了晃,让做贼心虚的牵招差点直接昏过去。
虽然……虽然,虽然我这都是好意啊,可,可要是被……天哪,不会有人出卖我,已经说出去了吧?
牵招感觉自己快窒息了,额上的汗珠哗啦啦不停地流下来。
“哎,你怎么这副模样?”马超狐疑地问。
牵招苦笑道:
“将军,是,是牵招之过,我,我实在不应该多管闲事,我,我该死啊!”
他赶紧承认错误,可马超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愧疚之色,叹道:
“什么多管闲事,我该谢谢你才是——今天令明来找我说,我才知道你比我还关心昭姬的事情……”
“不不不,属下不曾……”
“哎,好了,是我考虑不周。”马超诚恳地道,“我听闻你曾经与刘玄德有旧,还曾经求学雒阳,正好劳烦伱护送昭姬回去,也正好与故人交游一番。”
牵招:……
啊,原来不是被发现了啊?
他摸了摸汗,又苦笑道:
“将军,为何,为何一定要把蔡军师送回去啊?”
“你不是知道吗?”马超莫名其妙地问。
“我,我不知道啊……”牵招莫名其妙,又赶紧道,“蔡军师乃我军根本,不不不,与将军都是我军根本,绝不可动摇。
将军为全军计,为大汉计,也一定要留下蔡军师!不管从前说过什么,也,也不能让蔡军师走了!宁可失信,绝不能失人啊!”
马超:……
“我,我怎么就让昭姬走了?”马超嘟囔着道。
牵招尴尬地望向马岱,马岱也一脸惆怅地挠了挠头:
“我不是说我嫂子回去吗?”
“对,为,为何要……”
“这话说的!”马超明显有些恼火了,“昭姬与本将成亲在即,自然要遍请朝廷官长、大儒豪绅,以彰我马家功业。
哼,昭姬的学问通天,连典子都佩服,我又不是纳妾,为何不能让她回去?”
牵招:……
“这……将军要娶蔡军师?这,我,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说的!”马超越来越怒,“我又不是纳妾,自然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将和昭姬是什么分身,岂能私定终身?
我不找大儒作证,如何订下婚事?如何成婚?若不如此,昭姬并无名份孤悬在军营之中,岂不是坏了其名声?
汝不知……汝为何不知?”
马岱在一边无奈地道:
“我都喊嫂子了,你还不知……”
“那,那庞将军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庞德狐疑地道,“我说你管不了啊?此事也只有父母长辈能管,我不是跟你说此事就不该耽误这么久,上次去雒阳的时候就该请刘皇叔、徐将军做主,你这是在想什么啊?”
牵招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马超和蔡琰两人早就郎情妾意许久,并州大战之后,两人也决心订下终身。
只是马超是什么身份,现在的马超已经是新息侯、未来定要留下千古美名的马家家主,他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意妄为,是要讲排场、讲礼数,不能像那些贼人一样随便抓个女子当压寨夫人。
豪族之人,不告父母而娶,是为不孝,跟私奔一样,那是不入流的人做的,是要被鄙视的。
可马超的父母早亡,蔡琰的父母也去世了,两个人孤悬在并州,也没有别的亲戚,裴茂虽然是河东大豪,可给马超说亲这种事情还是不敢往自己身上套。
于是,蔡琰准备亲自回一趟故乡。
她已经听说了自己的妹妹尚在人间,并被泰山羊家保护,她准备回家省亲,与家人见见,还要给父亲迁坟祭拜。
此外,经历重重困难的蔡琰又不是一个简单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人。
她此去还要以马超使者的身份向天子夸功,称颂马超功劳,她料定朝中不可能没有人忌惮、造谣,马超在朝中的根基太浅,高门出身的蔡琰准备利用这个机会攀附上徐庶军更多的贵人,让他们以长辈的身份给马超说亲,再将自己记录下来的种种典籍送给朝中士人,流传种种故事。
这种行为艺术是豪族的基石,都要嫁人了,蔡琰自然要事事为自家考虑,这一去,估计没有半年不可能回来,马超自然想念蔡琰,许诺蔡琰返回之前绝不饮酒,这些日子自然心绪不佳,所以……
牵招咧了咧嘴,憨笑道:
“原,原来如此,是,是末将,末将想多了。”
马超不屑地哼了一声,却又极其得意。
他最喜欢听别人称赞蔡琰的本事,此刻也懒得跟牵招生气,悠然道:
“行吧,也没事,替我南下护送昭姬,到了雒阳,多问徐将军好,再请典子送些书传与我便是。我……”
正说着,军营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喧闹之声,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颤声道:
“将军,大事不妙,一群山贼居然在蔡军师帐外闹事!”
“啊?”
还有山贼敢在军营外面闹事?
马岱立刻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山贼,必须出重拳!诸位稍待,我去一趟,绝不让这些贼寇惊扰了我嫂子!”
牵招满脸尴尬,赶紧扯住马岱,苦笑道:
“听,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