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立刻听明白了他们谈的事。之前曹爽好像征辟了很多士族子弟,王沈便在其中,听说王沈曾邀约羊祜一起来曹爽府做官,羊祜接连谢绝了两次。
两人顿时相视而笑。
王沈就没想那么远,他先是接受了曹爽的征辟,曹爽倒了、他又被司马家接纳,还跑到寿春去送过诏书。当时封王凌为太尉的诏书,就是王沈送去的。
羊祜的声音道:“我当时也没想到,曹昭伯会是那样的下场,实在谈不上先见。”
忽然间秦亮心里倒有几分感慨,他知道历史上嵇康之死与钟会有关。而如今看到的却是欢宴上的玩笑,钟会此时似乎与嵇康并没有什么仇恨。世人之间的恩怨,总是变幻莫测。
秦亮笑道:“叔子、处道不必拘谨,你们能来,我便很高兴了。”
秦亮又对羊祜道:“上次我确实走不开,有好几个人来访、都没见到,怠慢了叔子阿。”
就在这时,只见羊祜与王沈离席往门外走去了。秦亮也正想与羊祜攀谈几句、熟络关系,便对旁边的王广道:“仆往如厕。”
现在司马家也倒了,王沈还是没事……谁叫他叔父是王昶呢?
但秦亮暂时没法拉拢王沈,因为王沈肯定是投王凌的。他叔父王昶是太原郡人士,从小兄事王凌。
年轻貌美的舞姬其实只是一根线,钟会关注的、多半只是斜对面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
王沈的声音叹了一气道:“如今又来到了曹昭伯旧府,我常想起叔子说过的话,叔子确有先见之明。”
秦亮感觉得出来,其实这个羊祜与嵇康一样清高。寻常人做梦都想当官,包括士族出身的王沈那样的人,但羊祜嵇康心气高,若是他们看不起的人,送官当、这些人都不干。
王沈道:“我在东侧那边。”
秦亮不知道二人的关系怎样,但刚才他们没说一句话、却完成了一次隔空的互动。
他又指着不远处的署房道:“我做曹昭伯掾属的时候比较早,办公的地方就在那里。”
他从石阶走下来,左右一看、却没看到刚才那两人,便信步沿着西侧长廊踱步,等着他们出现。
不过两人的性格不一样,羊祜表现得要谦逊谨慎得多、只是表面。而且嵇康倾向道家思想、似乎真的已看淡仕途,羊祜却是个入世之人,应该信奉的是儒家。
秦亮想让羊祜来做掾属。但想着曹爽、司马懿的征辟,羊祜都拒绝过,这会忽然受到邀请,可能不太容易答应。
于是秦亮放弃了直接的风格,准备采用迂回的策略。
秦亮只得说了一句:“以后叔子再来卫将军府,我随时都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