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哦了一身,轻飘飘迈开步子,几步走到黑衣人面前。
刘景浊轻声道:“温山君想要恢复,再无别的法子?”
只一个呼吸间,黑衣人已然面色发紫,痛的冷汗直流。
温落摇摇头,叹气道:“湄洛郡城在我眼皮子底下,那个曲和也是我瞧着长大的。本来按我推测,周放的本事加上有那一身文运,在这小小靖西国得个头名状元没问题,曲和最次也是二甲,要是运气好,这湄洛郡可能会一郡占两个前三甲。”
刘景浊也喝了一口,面露愧色。
龙丘洒洒跑过去照着温落小腿就是一通踢,骂骂咧咧道:“自杀的,你要是敢把我身份告诉刘景浊,我回家就扎小人!”
刘景浊微笑道:“快起来吧,关姑娘还需要你好好照顾。”
佝偻老者还保持往屋内输送灵气的动作,压根儿没有被黑衣人击飞。连那被黑衣人斩开的二人,此刻依旧淡然坐着,各自拎着酒坛子。
刘景浊快步走去,扶起老者后笑着说:“前辈折煞我了,我家山门有一颗梅树,打小调皮捣蛋,跟我亲妹妹似的,所以我瞧见前辈也亲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
刘景浊便没细问,转而说道:“走一趟京城?”
他并指刻下几个字,随后深吸一口气,摊开手掌,手中凭空出现一方印章,长宽各三寸五。
刘景浊扯了扯嘴角,传音道:“温兄,你带她驾驶飞舟,我先去靖京。”
“二位,我乃靖西国次席供奉,也是龙丘家末等客卿。”
只见那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轻轻伸手按住黑衣人肩膀,只是轻轻一按,黑衣人便哀嚎起来。
刘景浊瞪了龙丘洒洒一眼,招手示意其走来,接着又与温落说道:“温兄有些想当然了,若非周放出了差错,那个曲和是决计点不上探郎的,或许放个二甲都够呛,当皇帝的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的。”
刘景浊笑道:“待他被雷火炼上一会儿,咱们再问吧。”
刘景浊没好气道:“你给我挡罡风?瞧不出来我什么境界吗?”
刘景浊不敢置信道:“你没逗我?”
大岳山水地盘儿,按道理说,只要这位山君心念一动,即便万里河山都只眨眼便能到。可此时此刻,这位温山君却是面露难色。
没搭理龙丘洒洒,刘景浊转过头试探道:“不去瞧瞧那探郎了?”
温落点点头,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我是没法子捎上二位了,祭出飞舟赶路的话,或许还没有你御剑快呢。”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即便是我这种人,也有自己心中的道义。”
这像是小魔女?这明明就是傻丫头啊!
说完之后,刘景浊缓缓起身,笑盈盈看向黑衣人。
……
龙丘洒洒一个纵身跳到院子里,呲开嘴笑着说道:“这把剑不听话,非要拽着我出来,我也没办法呢。”
刘景浊没着急问话,而是朝着关荟芝的屋子屈指一弹,一缕拇指大小的火光瞬间没入屋内。
一郡占两个前三甲,即便学子是真有那本事的,也拦不住落榜学子的流言蜚语。
无法反驳啊,因为本就是自杀的。
刘景浊落在石台,抬头便瞧见崖壁上以中土古篆刻着几个字。
龙丘洒洒眨了眨眼,贼头贼脑道:“这样,你要是御剑带我,我把我姐嫁给你咋样?我姐长得可好看了,才比你小几岁而已!”
温落心头一惊,随即自嘲道:“温某这是狗眼看人低了。”
当然了,若是温落并未损伤道行,刘景浊也不会这么轻松。
而那黑衣人,此刻呆立原地,眉头紧紧皱着。
温落苦笑不止,无奈道:“我有必要吗?”
“多谢恩公!”
站定之后,刘景浊说道:“那就不去看那探郎了,烦劳温兄带我们去靖京吧。”
温落恢复青年模样,无奈道:“二小姐,你再这样,肯定是要挨打的!”
再次伸手搭上黑衣人肩头,轻轻一扯而已,此人魂魄便被强行扯出捏在刘景浊手中,两指微微揉搓,在哀嚎声中,那人魂魄被捻成一粒灰色丸子。
温落插嘴道:“荟芝那丫头醒了之后,你直接现身,如实相告。就说我与刘公子去京城救周放,让她放宽心。”
一位换上青色长衫的剑客御剑离开湄洛郡后又贴上了一张匿踪符,掉头返回了湄洛山。
原来是他乡遇故乡古人。
手持印章对着崖壁轻轻一按,一个四方印章便清清楚楚拓在石壁之上。
所题字是一句:“九洲明月皆向我,人间处处是吾乡。”
而那印章,独独六字。
“出旸谷,分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