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便真就出来了,只是这会儿,就显得十分风轻云淡了。
一道身影自云海之上重重砸落,落在九和国东边儿密林之中,少说也毁了方圆几里的树木。
可数十万飞剑与雷火炼狱,居然只拦住了青鸟片刻。其大翅一挥,半数飞剑被绷断,连那震宫都没能拦住它。
山林之中,忽有水波起,正午烈日瞬间换做一轮月华。
她一皱眉,再次振翅朝天飞去,可刚刚穿过云海,就被一只不知几千里之巨的大手强行按下,直直拍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塑像,只一挥手,便将其尽数收入囊中。
天下妖邪见我跌一境,只要是身在人间,别说是一只青鸟了,真龙又如何?
鲸鱼背部,刘景浊灌了一口酒,涮了涮嘴里血水,冷声道:“险些被你忽悠了,当年我的确是见过你的骸骨的,被曹风一剑斩碎的大妖遗骸就是你吧?”
刘景浊一口血水喷出,取出两枚泉儿,没好气道:“你觉得有没有事?继续跑,还没完呢。”
青鸟冷笑不止,“我过两界山传信而已,你半点情面不讲,拿着你那破剑一路追杀我到瑶池,你问我为何倒戈?”
与此同时,本体坐镇中宫,六十四万飞剑自八宫齐出,毫不留力,毕竟是合道大妖啊!
但当年在离洲,面对涂山谣束手无策的场面,如今不会再发生了。
青鸟皱起眉头,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时候把我拽入这方天地的?”
青鸟抖了抖翅膀,冷笑道:“给你机会了,你不中用啊!记得这句话吗?你当年说过的。”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只好再分出一道黑衣身影,以雷霆凝聚一道千丈身影,近似于法天相地,但却是虚影。
青鸟缩小身体,化作人身,瞬身落地。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鲸鱼背上的刘景浊,她怎么都打不到。
青鸟冷冷一笑,“你弱了好多啊!拎着你那破剑一路追杀我上瑶池的仇,我可记了七万年了!”
刘景浊缓缓起身,擦了擦嘴角鲜血,呢喃道:“明白了,原来是你啊!”
当年刚刚到十万大山,就碰到一头只有骨架子的大鸟,那双翅一振,与这青鸟一模一样啊!
青鸟当即皱起眉头,但她忽然发现,灵气有些无以为继了。
聚窟洲??青鸟一皱眉,“你好大的胆子!”
真身此刻刚刚追上刑寒藻而已。
刑寒藻不解道:“那还跑什么?”
刘景浊飞身而起,捉月台接连不断去造出镜水月,但青鸟所到之处,镜水月悉数破碎,撑死了也就拦住其片刻而已。
这个误会,可就大了。
刘景浊一边盘膝打坐,一边解释道:“当年我进十万大山,有一只怪鸟遗骸见我就冲来,今个儿碰见的,就是那怪鸟的魂魄了。那赤眉江老蛟,就是被她夺舍。加上她之前吃了半数九和国运,又有某些阴魂不散的家伙背后算计,这才险些糊弄了我,实际上也就是炼虚巅峰的魂魄而已。”
刑寒藻瞪大了眼珠子,“你没事儿?”
明明都已经将其境界强压到了登楼,怎的我这几近于登楼一拳砸去,什么事都没有?
下一刻,青鸟双臂挥舞,九宫剑阵顷刻间支离破碎。
她再低头,这才发现脚下水中,有青莲遍生。
那穹顶塑像,芭蕉扇、定风珠、拨浪鼓还有止水塔都有,左侧首位那明显就是星河之主,也就是苏箓前身嘛!不是狗日的孟休,还能是谁?太平教祖好像不屑于做这种事。
一道白衣身影脱离本体,手持独木舟斩出数道剑光,同时祭出法天相地,落在离位,法天相地也不是从前如何一种模样,而是一身雷霆火焰,赤发怒目。
跑不掉,那就只能拼命了。
话音刚落,青鸟已在刘景浊上方,只振翅一挥,狂风自来,刘景浊连斩数剑一样无济于事。
刘景浊微微一笑,“我不问你那么多,这十洲三岛,天高任你飞,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也不迟。对了,聚窟洲还有一道魂魄,你俩一只地鼠一只鸟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齐了。”
老人模样一变,成了个一身儒衫的老者,身边少年还是那副模样。
老者笑道:“我的谋划,这么容易被你看穿还得了?”
他拉起少年手臂,瞬间落在一个黄衣道人身边。
老者抬手按住道人头颅,冷笑道:“什么道士,敢穿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