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是一时洒脱。
姜柚跟白小豆神色古怪,这……不像自个儿的师父啊!
乔峥笠点了点头:“不是,你们的师父被封印记忆,这个不是秘密了,他泥丸宫中有一道佛印,本就能遮掩气机,再加上有杨前辈的玉佩在身,他要是不想被人发现,谁也找不到他。我这还是借助九洲天道弄来的画面。这两月来,他的大概经历。”
白小豆气笑道:“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们吃肉了?”
亭中老人明显一愣,旋即大笑,同样说了句书上言语:“此谓之本。”
可此时,画面慢了下来,乔峥笠重新端起疙瘩汤,权当是囫囵个儿的馒头泡汤吃了。
白小豆打断姜柚:“呸呸呸!乌鸦嘴。”
白小豆神色古怪,心说这还是我师父吗?
白小豆问道:“他打人家干什么?”
又有人问道:“先生,雨如何读?”
可惜毛驴听不懂。
画面之中,胡子拉碴的青年人笑个不停。
吓得姜柚赶忙问了句:“难道是我话太重了,我师父……魔障了?”
第一天,村民只是看热闹,结果一觉醒来,那个邋里邋遢的外乡人已经摞起来一大堆木头。这天开始,村里的老人来帮忙了,有人家把挂在房梁上舍不得吃的腊肉取了下来,一顿藜蒿炒腊肉。
亭中老者答道:“今日读雨。”
刘景浊问了句:“请教先生,如何自省??”
有人想了想后,出声道:“雨润万物,洗涤众生,则天下净也。”
说罢,随手化雪为水挥洒至半空中,有一幅画面凭空出现。
乔峥笠微笑道:“刘景浊从军前本就是很洒脱的人,后来在青椋山,重新做回了年幼时的自己。但青椋山覆灭,方葱死后,他就一天比一天不洒脱了。”
乔峥笠看向三个年轻人,见他们都没什么别样神色,便冲着姜柚发问:“这会儿怎么不怪他?”
姜柚摇头道:“神鹿洲那次,我们要是没去,他肯定还是会去的,这点我从未怀疑。”
白小豆咧嘴一笑,“师父好像……很洒脱?”
姜柚直翻白眼,嘟囔道:“能不能说点儿我这读书少的人听得懂的?”
倒是楚廉,问道:“乔先生,这不是现在的画面吧?”
白小豆呢喃道:“诚意、正心。”
刘景浊沉默片刻,答案脱口而出。
他也时不时扛起毛驴,撒丫子狂奔几千里才停下来,否则哪儿能两个月走个十万里?
顿了顿,姜柚低声道:“我气的是我的师父迟疑了,他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救下那个姑娘。在离洲的时候,他从不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的,因为他说过,做不做得到,做了才知道。”
老者笑道:“天下之物莫不有理,你读你的,他读他的,我读我的,说出来就有理,有理便是答案。”
乔峥笠笑着说道:“隔壁桌的妇人说,自家公爹是个老不死的,七十好几了还不死,尽糟蹋人。她干脆把老人睡的炕砸塌了半边儿,没塌的地方睡觉,塌了的地方老人一侧身就能拉屎拉尿。”
最重要的是,有些人真把自己当做几十岁的老人,可他忘了他是个炼气士,如今寿元至少有几千岁的。
这次真没有,那就是从前有过了。
如路过一处小村庄,明明过河就能去田里,可水流过于湍急,村民只能绕出去几里地到水流平缓的地方过河。
是一场大雨,青年人倒骑毛驴,身上盖着蓑衣斗笠,过一城。
老者摇头道:“雨能润万物也能杀万物,肮脏之人,靠一场雨洗得净?身上脏脏一时,心里脏,脏一世。但你有所读,当然也有理。”
画面之中,男子已经一动不动,此时衙役来了。
然后那个说不用灵气的家伙,挥手布设阴云天雷,自个儿化作神灵模样,冲着衙役说道:“这种人死了,有什么好管的??”
画面中,有个邋里邋遢的青年人拎着鞭子,却死活没法儿让毛驴儿前进半步。
画面速度极快,刘景浊好像释放天性一样,许多事情做出来,三个徒弟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师父做的。但又很多事,他们又觉得就是师父该做的。
刘景浊点了点头,再行一礼,笑道:“多谢先生。”
乔峥笠微笑道:“毋自欺,你们的师父可能三十年前就倒背如流了,做到的也很早,刘景浊从来就承认自己的不堪,你们呢?书读了,做到了吗?”
顿了顿,乔峥笠笑道:“唯有一样,刘景浊求真知本很早,诚意一样不晚,独独正心,有些迟了。”
他要做的,其实不是端正思想,而是由心。
这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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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的真舒坦,但一看表,两点半了。
今日两更已毕,再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