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看向那团武道真意,问道:“我不嫌弃你了,拿得住就是我的!!”
因为亮光之下站着两道身影,是赵炀,还有方葱。
娘了个蛋的,老子把脑袋拴在裤腰带十数年,怕你姬闻鲸吓唬?与轩辕城开战怎么啦?老子还与整座八荒开战了!我尿了吗?
有这本事不去归墟,离得很远吗?狗日的!!
堂堂姬氏家主,有生以来头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四个字,失道寡助。
方葱骂道:“你缺心眼儿啊?我能留这个?”
又是一棍挥舞出去,但面前佝偻青年一个错身,以肩头抵近姬闻鲸,顺势摆臂肘击,一声破天巨响,姬闻鲸便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砸飞了出去。
中土太华山的武道真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但依旧悬在中土上空,但凡有点儿修为在身的炼气士,都瞧得见那骇人气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只有出气而无进气的青年人,冷声道:“我四百年辛苦修炼,是你损耗千年寿元就能比拟的?想得真美啊!”
杜神擦了擦额头汗水,沉声道:“那我就再托大一次,指挥诸位在归墟之外,冲杀一场?”
姬闻鲸并未理会那些动静,手掌已经穿过了刘景浊头颅。
龙丘白雨急忙回头,焦急道:“家主,你……”
姬闻鲸一皱眉,手中爬虫已然消失不见。
刘景浊赶忙擦了擦眼泪,摇头道:“不是不要,我知道娘给景炀留了一样能震慑天下的东西,我……”
我今日杀定他了,大不了做个不肖子,取回东海魂魄,冲破十二楼,杀出九洲去。
这是十万大山那些个前辈,刘景浊亲手埋葬的前辈们!
姬闻鲸缓缓转过头,他也一样,很难不露出诧异神色。
走近一看,最爱哭的刘景浊便回来了。
而手中刘景浊,心跳声音还没有停止。
刘景浊的心神,此时又在一片漆黑之中,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是瞧见了星星亮光。
可此时,光阴好像被放慢了,分明棍子落下速度极快,但还是被刘景浊慢悠悠侧身躲开了。
左春树嘴角抽搐,问道:“真三聚顶了?”
姬闻鲸扭转回头,咧嘴一笑:“好啊!那就杀守门人,再杀江湖人,还有你这个曹国首任国主?”
龙丘晾自始至终也没动弹一下,不知多少人已经冲了过去,但忽然间,被什么无形存在拦了下来。
可刘景浊好像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往前,一步数百里。
思量之时,昏暗天地之中,鼓声大作,天边好似有太阳攀升,是为驱赶黑暗。
沈白鱼苦涩一笑,摇头道:“恐怕不止,应该已经半步真武了。”
雷霆与火焰完美融合,好似剑意也夹杂其中,一锅大杂烩,成了并不太澄清的……真意,不像是武道真意,不全是武道真意。
总而言之,只要能来的戍边人,今日都到了。
有人笑道:“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来看他笑话的吗?”
左春树拔剑出鞘,已经与张五味曹风并肩站立。
霍犬年瞬身而来,破口大骂:“狗东西,把人给我放下!”
不是光阴变慢,是他变快了。
张五味眉头一皱,满脸诧异:“这是……”
姬闻鲸抄起短棍,一步迈出,周遭虚空都有些扭曲,就是一念之间,短棍已经迎着刘景浊头颅劈下。
再一回神,众人已经被挪出去了数百里,那些虚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姬闻鲸,不愧是八千年来最惊艳的又三人之一,不到四百之龄,却以双魂开天门,这样的人要是放在八千年前,又是板上钉钉的一尊凌霄境。
因为废墟之中,是无数虚影,每一道虚影都有着堪比开天门的威压。
曹风微笑道:“青椋山人在这里,杀我山主,不得先杀了我们?”
他猛地低头,哪里是鼓声,分明是手里半死不活的家伙心跳声音。
“滚出去,给我弄死姬闻鲸,弄不死也弄废了,把我师娘带走。”
但刘景浊并无答话,甚至都没睁开眼睛。
但姬闻鲸的手掌,已经按在刘景浊头颅。
赵炀打趣道:“咱们这儿子最爱哭了,委屈了也哭,疼了也哭,累了也哭。直到一趟军中折返,好像才慢慢不太容易哭了。”
在场众人都看得出,那道真意几乎是上赶着要来,只要他刘景浊点点头,这场架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当真不好说。
只几个呼吸,两人已经从轩辕城到了东海。
走了几步,姬闻鲸冷冷一句:“今日谁敢为他出头,姬某人便视作谁要与轩辕城开战。只要站出来,不管是谁,我必杀之,玉京天的道士也不例外。”
方葱没好气道:“几十岁的人了,哭什么??”
龙丘晾拍了拍龙丘白雨,轻声道:“好了,我得去中土东海了。”
他死不了,赢定了。
只不过,借来的修为境界,不是自己修炼所得,这场架后的反噬也够他受的了。
估计最少又得养个两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