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人,唯独虞河不在。
宁琼年幼之时遇见的行僧,是谁?
数十年来,这一团乱麻,总算是快要理清了。
认识的,也就这几个了。
刑寒藻撇撇嘴,“山主要是愿意说,早就告诉我了。”
玄岩又指着另外一个高大青年,但头是秃的:“斗寒洲选的,想留在栖客山,被硬拉来的,叫做吕童。”
刘景浊有些纳闷儿:“这点儿事情,至于这样吗?”
玄岩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说道:“青鸾洲选的,记不记得你带那头白猿路过,白猿去找母猿了?这是你所见之人的儿子,名叫袁信中。”
中土三人,虞河、杨贞、梅毅。
有人隔了许多年,终于重上人间最高处,看着那座玉京楼,有些感慨。
刑寒藻神情有些低落,呢喃道:“按照山主所想,那……哪里还有十年?而且这种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甲子年是水满之时,要想提前水满,谈何容易??”
多少年过去了,少年人肯定记不住某个夏夜见过的剑客,何况是在夜里,根本看不清。
她笑着朝刘景浊抱拳:“刘先生,好久不见。”
刘景浊笑道:“宁婆婆让你只身来中土,我哪里放心,当然得让人暗中护着你。”
宁琼抬起头,“你就不生气?我可算是吃里扒外了。更何况,谁都知道你最嫌弃佛门,打死不进寺院的。”
刘景浊笑道:“来了就好好学。”
剩下两个,一男一女。
刘景浊坐在海棠树下,宁琼则是坐在茅庐前方,不过女子还是低着头。
十二人本体皆在其中,各占一层楼。
离洲的是年轻人言庆生。
拒妖岛选了拒妖岛秦翻雪的孙子,也就是现在的秦惊。
宁琼却低着头,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刑寒藻这才察觉刘景浊,缓缓转身,干笑道:“山主来了?”
少女素羽见着刘景浊就心肝儿打颤,死活不敢往前。
刘景浊询问道:“你来找我,可真是想不到。”
少年人疼得直咧嘴,“刘叔儿,错了,错了!”
当年路过草头县时宁琼就说过,她年幼时遇到过一个苦行僧,自称是自中土紫府山而来。还是小姑娘的宁琼当时曾问那行僧,世上真的有菩萨吗?行僧答道,紫府山那位大菩萨曾立下大宏愿,只要登山,便能见到他。但以何种方式、何种面目相见,要看个人缘法。
当下就剩三件事,毁了籴粜门,再给干娘报仇,以及,求人。
有人大喊一声刘贼,刘景浊一个瞬身过去,伸手掐住少年人耳朵,问道:“你爹跟我论兄弟,你娘都得喊我见秋兄,你这么喊我合适吗??”
天底下也就这小子喊小祝融,那位真人不会生气了。
刘景浊看着桌面那些名字,笑问道:“看这些作甚?想知道来问我不就行了?”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刑寒藻低下头,问道:“再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玄岩说道:“姓言,叫做言庆生。”
刘景浊指着自己脑袋,微笑道:“现在没那么嫌弃了。更何况,这里面的东西是那位大法师的手笔,跟空印前辈没什么关系,我要翻旧账,也是去找前任如来跟布衣和尚。”
摇了摇头,将头发束了起来,刘景浊迈步上了八角亭,进入其中之后,才发现刑寒藻就在里面,对着一堆木椟闲章,不知在想什么,就连刘景浊来了也没发现。
刘景浊一笑,指着下面名字,说道:“这个,与我关系极近,大概翻过年就会来的。还有这个,怎么说呢,就是安插在青椋山的楔子,肉身做的天衣无缝,白小豆都看不出破绽来。还有这个……我尽量给她留个机会,就看这么些年过来,大家有没有改变她的什么了。”
刘景浊笑道:“喜欢钻研佛法有什么好坦白的?要只是这个,那就没有什么坦白的必要了。”
…………
刘景浊摇头道:“咋可能会死?我可是人皇,最多受伤极重。”
娘的!!这家伙欠揍啊!
片刻之后,刘景浊松开秦惊,去了一个年轻人身边。
他也想让山主多一个选择。
刘景浊说道:“介绍一下呗。”
男的名为鲁壶源,玉竹洲人。女的名为迪雅,婆娑洲人氏。
一一介绍完,玄岩微笑道:“你们,还不过来见过人皇?”
十一个年轻人整整齐齐站成一排,对着刘景浊抱拳行礼。
可刘景浊实在是没脸受,因为……这趟来,说白了是催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