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辽人低头看了一眼,沉声道:“是啊!!酒葫芦也没带,剑也未带,怎么会是真身?”
白小豆取出一只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没几句话,楚廉便走来这边,问道:“师姐,出去逛一逛吗?”
周辽人也起身,轻声问道:“那刘山主是准备报仇了?”
但进门之时,姜柚已经查探到了里屋有个小房间,摆着两道牌位,其中一个,便写着张务实。
果然,刘景浊笑盈盈道:“既然松鸣山赚到了,是不是该做的事儿,也得做一做了??”
人走之后,刘景浊随手一挥,混沌剑光已然笼罩别院。
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年只要是个开天门修士便看得出自己缺失一段记忆了。
走到近前,免不了的一通寒暄一通夸赞,夸的自然是三个弟子年纪轻轻,修为便如此深厚了。
妇人叹道:“短短二十年,咱们再想与其站在一个位置说话都难了,这趟来,恐怕……”
倘若人之记忆是一条河流,自己的河流有一段成了地下暗流。反观刘贝,则是有断流迹象,接得很完美了,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些许拼接痕迹。
“黄雪家人先后离世,真是巧合?”
“几位是不是忘了,松鸣山是因何上我青椋山的船的?”
刘景浊笑了笑,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玩笑而已,怎么弄得我以势压人似的?也没什么好做的。只是,松鸣山名义上毕竟是挂壁楼藩属,有些事儿需要几位帮帮忙。”
一旁的周辽人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刘山主明说便是,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说两家话?”
周辽人一笑,轻声道:“别怕,见招拆招吧。”
送走刘贝之后,刘景浊返回屋中,手中多了一壶酒。
李怆笑着点头,“倒也是。”
李怆嘴角一扯,“没有!”
倒是隔壁屋子里,姜柚笑呵呵说道:“当年我跟师父就这么住着,我就是这间屋子,现在桃子也来了。”
刘贝大大方方将手臂伸出去,笑道:“这有什么介意的,刘山主请便。”
话锋一转,刘景浊笑盈盈道:“也不会多为难松鸣山,只需要你们去一趟挂壁楼,坦白我登山之事,顺便让挂壁楼相信,我这就是真身。”
刘景浊笑了笑,没说话。
只三指搭在刘贝手腕,瞬息而已,刘景浊便笑着说道:“刘钱谷身子骨硬朗,看样子挺洁身自好啊?”
周辽人面色凄苦,无奈问道:“刘山主又何必逼着我们与挂壁楼翻脸?我们小门小户,如何顶得住……”
宅子与周遭格格不入,像是一家高门大户,门匾上写黄府。
李怆点头道:“晓得了。”
“短短二十年而已,刘山主已经能力斩合道了,高低得敬你一个。”
姜柚略微皱眉,顺势喊了一声阿狸。白小豆那边也喊了一声小墨,一头墨麒麟与一只风生兽先后出现。
周辽人脸皮一颤,赶忙取出一壶酒,然后满脸堆笑。
可楚廉实在是不知道咋开口。
姜柚只得跟上,明显他们两个商量好了什么嘛!这还瞒着我?
三人都没背剑,黄湾也不大,没过多久就到了一处荒废宅子。
姜柚神情一滞,轻声道:“是师父命不久矣吗?”
当年之所以把松鸣山拉上那艘大船,有些事情说得很清楚了。此时点明了,你松鸣山这些年挣了钱,那有些事情,也就该做了。
大车店屋中,刘景浊给刘贝倒了一杯酒,问得是同一件事。
白小豆点了点头,说道:“看过那个邸报了吗?谢杖斩杀周仁叛出挂壁楼,谢杖其实是张柳,是清溪阁右护法,黄雪拜了张柳为师。黄雪现在就在白水洞天,她说她的家人不是被人所害,但我不信。”
这几日下来,师父始终不跟大师姐说话,可把楚廉愁坏了,姜柚也发愁,所以两人商量好了,一个劝师父,一个劝师姐。
“你这家伙,至于如此小心谨慎吗?连自己人都骗?”
刘景浊笑着说道:“没那么快,我得一样一样来,等灭了摩珂院才会去找武槊的。”
白松夫人手臂一颤,赶忙起身,抱拳道:“小妇人不敢,刘山主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客气呗,互相吹捧谁还不会了?
到那处别院之后,姜柚自告奋勇,说要带着师姐师弟四处逛一逛,找顾慢慢聊天儿。
白松夫人与周辽人等候已久,刘贝就站立在一侧。
“是不是觉得我不好,惹师父生气?三十几岁的人,还这么孩子气?可是小时候我也没有惹师父生气过。”
刘贝一愣,旋即大笑,无奈道:“刘山主可别这么玩笑,我不是那种人。”
能有如此手段,会是谁呢?
一日只卖三十碗的铺子里面,两人对坐饮酒。
刘景浊将剑摆在桌上,一脸认真,问道:“能分出来真假不?今日之后,我会背着剑以青衫示人,你们怎么做,不用我说那么清楚了吧?”
远处一城池,有人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总能把人当猴耍了。”
有些假话说着不像真的,真话听着更像假的。
因为即便是假话,可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