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战场之上,就变得安静了起来。除了一地的鲜血外,便是各种各样的哀嚎之声。
木欢已然带着一个中队的苏家军撤离了战场,就在一百步外站着,把一切都留给了密谍司暗探。
他们只是私军,或是说护卫而已。是没有执法权力,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在动手杀人,很可能会被诟病,甚至被人弹劾。
苏石才不会傻到把这么大的把柄交到别人的手中。刚才还可以当成是帮助密谍司剿匪的不得不为,现在事态已经平息,如果在出手,那就有些说不通了。
战场上留给了密谍司,木欢等人远远看着,正用白布擦拭战刀上的血痕时,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声,“尼玛,太狠了。”
是的,太狠了。
当着苏家军的面,不远之处还有不少的流民的面,密谍们就动手了,将那些之前没有武器,被苏家军所伤的流民一刀一个给来了一个痛快。
这根本就是不留活口的意思。
但这些人真的是流民呀,不然的话,想要刺杀苏石,不会傻到连武器都不拿一个。
可这又如何,谁让他们与真正的杀手站在一起,谁让他们心智不坚?
很快,赵祯便一身红色皇帝服从侧面登上了金銮殿,众臣齐齐见礼,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问安、行礼。一套流程走下来之后,便是群臣议事的时间。
今天是大朝会,议的自然也都是重要的事情。比事说人事调动,便是今天朝会的重中之重。
想必苏石也就是一试而已,当找了庞籍,对方拒绝之后,苏石也就干脆不管不问,才有了出城施粥之事。不然的话,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呆在府中,焦急的等着消息不是吗?
“呵呵,赚钱方面我不如你,但说到玩弄权术,你还是一个弟弟。不!弟弟都算不上,哈哈哈。”心中这般想着,赵允让越发得意起来,这一会似乎看谁都更顺眼了一些。
一旁的陈琳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却是眼睛都不曾眨上一下,相反,还脸带笑意的向着身边的苏石说着,“哎,我们也难呀,我们不能去一一甄别,因为不知道这些人中是不是还有落网之鱼。像是这样的事情,我们以前是吃过亏的,有些杀手就和你装可怜,等到我们的暗探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往往就会反手一刀,这是吃了很多亏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个苏石也是一个狠人,以后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如果真要有翻脸那一天,就必须做到一击必杀,不然的话,还是不要动手为好。”
完全没有防备之下,闫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一会早已经被吓的是全身冒着冷汗,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唐介还在一字一句的说着,但群臣之中有一人已经扑通一声跌座了地上。
要说出发点是好的,可大权在握,久而久之,一些御史手中有了权力之后,本质也发生了变化,往往也会利用权力给自己大行方便之门。
于他们而言,每杀一人就可以多拿一份钱,那指着他们去辨别你是杀手还是真正的流民,是好人还是坏人,根本就不现实。
声音不过是刚刚落下,下面的臣子之中就有两人有了动静,但其中一人速度更快一些,手持白玉芴板先一步站了出来,“臣御史大夫唐介有事请奏,臣弹劾御史中丞闫良,贪赃枉法,利用职权对同僚打击报复。庆历二年四月,他收受贿赂,冤枉吏部郎中王钟,致使其被罢官,流放三千里。其中原因,只是因为王钟没有审核通过一位门下员外郎的升迁;庆历二年九月,没有一点根据的冤枉监察御史孙同,只是因为对方在言语上与其冲撞,便行打击报复之事;庆历三年二月”
苏石说的是轻描淡写,陈琳听得也是一脸的笑容,但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闫良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只是他没有想到,一向都是他去弹劾别人,今天竟然被别人给弹劾了,更要命的是,唐介所说,都是有证有据,便是连时间、人名、因为何事说的是清清楚楚。
可是现在,他竟然被弹劾了,如此一来,还何谈升迁?
且从闫良现在表现来看,唐介说的可能都是真的。若是如此,他不被罢官都不可能,还何谈更上一步,这岂不是成了笑话。
密谍司杀人可是有军功的,且多数时间是按人头来论。
队伍之中,赵允让走在前列,目光不时的左右搜寻着,先是落到了同样走在前列的文彦博身上。
闫良是什么人,大家不会不知道。但只是一个御史被人弹劾,即便是御史弹劾御史,他们也不会多么的惊讶。真正让他们感觉到奇怪的是,今天大朝会的议题之一,原本就是让闫良上一步,由正四品御史中丞升为从三品御史大夫。
这样的人,就该死。这也叫杀一儆百。
庞籍那些犹豫的模样落到赵允让眼中,让他心中大为欣喜。他昨天就接到消息,说是苏石今天会出城施粥,在他看来,这分明是苏石停止了一切动作的一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