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朝庭钦差到来,宣布准许太守周安辞官,汝南太守一职由杨安玄暂任。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杨安玄对郡、县的官员进行了一次调整。
安成县令孟河、定颖县令祖伺之、主簿任智以及安阳县丞、慎阳县尉等数人被吏部夺职,一批在赈灾中贪污、不作为的官吏被清退。
举荐辛何为郡主簿、赵田为郡司马,主记室给了许靖,定颖县令由县丞荀恂接任,安成县令杨安玄举荐了陈华,孙忠成了府衙库曹,随杨安玄从洛阳南下的先遣中有十余人转为郡、县的官吏。
袁竹带着四名族人亲至新息城,这四名袁家人被杨安玄安排在府衙做书吏;巡视属县时发现了一批才学之士,也陆续被安排到郡、县任职。
新任太守大刀阔斧地整治汝南郡官场,风气为之一清,爪牙遍布汝南郡。
向廷尉举告杨安玄的阳安白家、吴房徐家、宜春鲍家傻了眼,前段时日朝庭暗使廷尉正孙彬到几家拜访,带走了好几箱杨安玄的罪状,几家满心以为杨安玄要倒霉了。没想到杨安玄不但没有获罪,反而升任郡太守。
从京中传来消息,廷尉正孙彬与侍御史在朝堂之上争论,会稽王斥责孙彬居心不正,将其贬官为民,这位孙廷尉正最终倒在他的野心之上。
廷尉荀实根据会稽王的态度迅速地对董炎等人进行了处置,以恢复董林名誉,追究祖伺之、任智罪责,恢复董林名誉,至于白家、徐家、鲍家几个敲登闻鼓告状之人,以污告罪抽了二十鞭子了事。
三家是次等士族,多少有些势力,但破家县令、灭门太守,得罪了本郡太守有好日子过吗,难免惶恐不安,托人向杨安玄缓和,没有收到答复。
升任主薄的辛何春风得意,跟在年轻有为的杨太守身边干劲十足,难怪杨太守说不用理会庾刺史的严令,这位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跟在他身边,前程似锦真不是虚话。
殷仲堪的信终于大费周章地送到王恭手中,已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张锋激动地曲膝跪倒,道:“仆愿为主公驱驰。”
“即使这封绢书是殷仲堪所书,其亦可能坐观成败,唉,殷仲堪和庾楷皆不可信。”
斜绢上的文字墨迹晕染开来,依稀能辨明文字是约定起兵的时间是八月十六日。
“汝南郡有粮田二百三十六万亩,桑田一百二十万亩、麻田九十七万亩。男丁十万七千八百四十九人,女丁九万九千六百八十八人……”新任户曹朱琨拿着帐册禀道。
“另外,有了杨家犁相助,新垦田地七万六千余亩,赈灾后新增丁口千余人。按太守吩咐,新入籍的丁口两年不收田税,托杨太守的福,今年百姓应该能安生过年了。”
随着最初跟随杨安玄的一批老人从军中退伍,杨安玄开始着手郡军的调整,提出分兵种协调作战的设想。
赵田大喜,笑道:“多谢主公体谅。”
刘牢之大惊失色,劝道:“王公您是天子之舅,天下人皆知您是忠君坚贞之人。会稽王是天子叔父,当国秉政,对您十分敬重。”
杨安玄心中思量,现在是六月下旬,王恭举兵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庾楷会随同起兵。此次起兵王恭事败,庾楷败逃,这批田税说不定可以省下来。
朱琨一板一眼地道:“孝武帝废‘度田收租’改为‘按丁税米’,每丁三石增至五石,而后又加‘禄米’二石,即每丁七石。“禄米”,供郡、县官员秩禄所需。”
这一千八百多人分成五队,分由阴绩、蒯恩、俞飞、孟龙符、严恪五人统率,而赵田成为郡司马,更多地参与管理而不再直接统军了。
趁着赈灾杨安玄将七百多老弱之兵赐田安置,新募了一批青壮,现有兵马一千八百六十人。
杨安玄听得头晕脑胀,打断朱琨的话道:“愚不听这些数据,只想知道能收多少田税。”
“今年的粮食收成怎样?”杨安玄问道。
第二天,王恭召司马刘牢之,告诉刘牢之应豫州刺史庾楷所请,将与荆州刺史殷仲堪一起,三家共同起兵讨伐司马尚之兄弟和江州刺史王愉,以清君侧。
王恭叹息一声,将绢书放在桌上,道:“绢书被水晕染,为父分不清是不是殷仲堪的笔迹。”
王恭拆开箭杆,取出斜绢。斜绢质地轻薄,六月江南多雨,箭杆被雨润温。
主簿辛何刚从附近的两个属县视察农田回来,晒得肤色发黑,笑应道:“很不错。赈灾兴修了水渠,又多造不少杨家犁,田地得以深耕,用水得到保障,收成较往年能多出两成。”
“除了禄米外向州府交纳八成,要在九月前交纳。”
王恭朗声笑道:“为父去年发三千兵马便迫朝庭诛杀奸佞王国宝,若尽起北府大军,天下谁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