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方阵,树盾,严守待敌。”一连串的命令从严强嘴中传出。
想到这里,严强高声传令道:“变锥阵,挪至坞堡之下。”
偃师城外,秦军二千铁甲几乎尽毁于利箭之下,事后清扫战场,拼凑出一千一百多套具装铠甲,让杨安玄异常开心。
魏军渡河离开,洛阳安定下来。杨安玄话复前言,与辛恭靖一起向朝庭为立功的将士请功。
硬起头皮,胡磊应道:“这位军爷,堡内狭隘,容不下大军休息。请军爷禀告严将军,堡内并无杨家人,仆愿送出酒肉吃食饷军。”
二百步外,杨安玄看到了严阵以待的方阵,大声对身旁的赵田道:“赵田,你与孟龙符率百人往左,愚与蒯恩从右,两边包抄寻找机会。”
杨安玄见方阵散开,立刻挂弓掣槊,一马当先朝着锥阵杀去,另一侧赵田、孟龙符等人也如利箭向朝着锥阵冲去。
要报父仇,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眼下最要紧的是补充兵源。桓玄坐拥荆、江,意在雍州,麾下兵马超过五万,实力远非自己能比。
与赵田商议后,杨安玄决定先期招募二千兵马,汝阳仅有一郡之地,募兵多了所需耗用负担不起。
轻骑并未朝枪刺直闯,马匹轻巧地从侧旁掠过,槊锋、砍刀借助马势带起蓬蓬血雨,长枪根本无法抵御。
坞堡寨门关闭,胡磊站在坞墙上看着远来的兵马,心中一阵阵后悔。
主将悍不畏死地朝前冲,激起将士们的血性,长枪密集如林,一层层竖起尖刺朝轻骑扎去。
严强看到轻骑马技娴熟,行动有如流水顺畅,绕着方阵左右穿插,马上骑手弯弓朝方阵内射箭,比起胡骑丝毫不差。
山寨中有青壮千余人,得知官军攻打坞堡的消息肯定会前来增援,自己用不着太在意这些官兵。
此次与秦军交战,有不少人在战场上表现英勇,杨安玄想将这些人募至自己军中。
严强在方阵的最中心,眯着眼仔细观看着远处的烟尘,从规模上看来的轻骑最多不过二三百,严强的心安定了不少,只要不让轻骑突破阵势,自己就有机会将这伙轻骑耗死。
严强越发得意,这年头手中握有兵马何处不可去。这一千人随他北来,被喂得饱饱的,说到“剿匪”个个兴高采烈,自己吃肉也让麾下弟兄喝喝汤,麾下才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弓箭射向奔驰的马匹根本没有准头,加上轻骑皆着皮甲,箭只的杀伤力极小。
两百轻骑,还带了两百匹战马驳运物资,杨安玄此行带了二百套具装。
马是好东西,杨安玄叮嘱阴绩回新息的时候将马带上,消耗多点也认了。
马速极快,从洛阳到盘龙山仅用了两天时间。杨安玄从先遣嘴中得知胡家坞外有桓玄的兵马,人数约在千人。
严强盘算了一下,叫过一名亲兵交待几句,那亲兵催马来到坞堡底下,扬起脸高声喊道:“江州刺史、南郡公麾下厉武将军严将军统军前来缉拿杨氏余孽,赶快打开寨门,迎接大军入坞。”
盾墙往左右扩开,成锥状散开,掩护着里面的袍泽向坞堡靠拢。
方阵列于坞堡之下,四周空旷便于轻骑驰聘,严强咬咬牙,决定赌上一赌。
亲兵威吓道:“大胆,阻拦官军缉拿反叛,还不速速打开寨门,否则大军攻破坞堡,与叛逆同党治罪。”
临阵变阵容易为敌所趁,严强亦有准备,看到两股轻骑袭来,高举手中长枪道:“长枪集阵,随我迎敌。”
严强暗叫不妙,这才一柱香功夫,麾下将士便有近百人伤亡,也不知道这伙轻骑带了多少弓箭,不能坐以待毙。
眼前的胡家坞堡比起雉县城墙丝毫不差,坞墙上有不少持枪拿刀的堡丁,四周的墩台居然布设着弩车,自己率军前来,没有携带辎重,要夺下胡家坞怕是不易。
正如严强所料,这伙轻骑是杨安玄派出的侦骑。
杨家逃入盘龙山中,杨安玄没有多少时间在洛阳耽搁,要尽快处理好家事。他是汝南太守,马上就要过年了,府衙也有一大堆事等着他。
杨安玄在洛阳大败秦军的事已经被往来的商贾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传说的版本不一,但所有人都对这个以少胜多、以弱克强的少年将军都充满了敬意,视其为淝水大战之后新生的将星。
洛阳大战从秦军手中夺得不少战马,总数已近两千。
父亲让他避入山中,可是自己恰巧新进了一批瓷器,正要与魏国商人商谈价钱,准备出货后便进山,结果江州兵马先到了。
主将逃走,队伍立时乱了。两刻钟后,严强带来的千人队伍,逃走四百余人,伤亡二百多人,剩下的三百多人成了俘虏。
杨安玄策马来到坞堡前,高声喝道:“愚乃汝南太守杨安玄,快快打开坞门。”
当年杨安玄从中山城回返新野时曾到过坞堡,胡磊见过杨安玄一面。
看着威风凛凛的杨安玄,胡磊犹豫了一下,传令道:“打开坞门,迎接杨太守入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