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玄起床,来到院中舒展筋骨,感觉精神抖擞。自从习练了大雁功后,他愈觉神清气明,气力见增,耳聪目明。
两日后,收到荥阳魏军前往雍丘途中遭到河南太守辛恭靖和杨安远偷袭的消息,六千兵马损折过半。
代芒腹部中了一箭,血水从皮甲中渗出,胡乱地扯下旗帜包裹着,咬牙切齿地要杀过岸报仇血恨。
长孙肥道:“方才那些人中有些骁勇异常,便是儿郎们亦有所不如,应该是晋军精锐,本公估计是杨安玄暗中潜在下邑伏击。”
下邑城,孟龙符、胡藩以及何谦领着朱家庄的百姓前来汇合,整个下邑城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何谦笑道:“下邑兵力不足,彭城却有数千人马,何不向青州求助,让刘刺史发兵攻打寿阳。”
孟龙符、俞飞等人随在他身边,时常与杨安玄较技,被其武技所折服。
…………
勒马回望,下邑城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有如血色。长孙肥感觉胸口发闷,当年攻打中山时留下的暗伤发作,在马上摇晃着向下摔去。
稍加歇息,长孙肥带着一千四百余人返程。
刘该兴奋地将信拍在案几上,站起身慨然道:“魏人无故犯我疆土,身为刺史守土有责。钱司马,点齐本州三千兵马,本刺史要亲率大军收复寿阳。”
略思片刻,长孙肥道:“眼下兵力不宜分散各城,到达寿阳后立刻移遇雍丘,传令扶沟以及荥阳各城弃守,齐聚雍丘城与晋军一战。”
车轮落入凹沟,车身猛地一震,长孙肥从昏睡中被摇醒。
挣扎地坐起身,长孙肥呼道:“谁在外面,这是哪里?”
雍丘城,长孙肥焦急地等待萦阳的魏军前来。
牛车停住,亲卫贺兰波掀开车帘,道:“卢乡公,你醒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寿阳了,寿阳的呼和将军已派兵来接应了。”
遇战,杨安玄必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这让孟龙符等人以及军中将士愿意追随。
下邑城头,杨安玄看着出现的魏军,脸上露出笑容。魏军只剩下一千余人,再无力进犯下邑城,攻守之势异矣。
身旁亲卫忙上前扶住他,轻唤道:“卢乡公保重。”
…………
第二天卯初,杨安玄从梦中醒来,天色微明,一两声鸟啼清脆。
别驾孙涛看了看刘该的脸色,试探地道:“听闻寿阳、下邑归降,魏军秋毫无犯。为城中十万百姓计,不如派人向魏军送礼请降,也好过生灵涂炭。”
代芒恨恨地骂道:“只要下邑和营寨安然无事,仆定要血洗朱家庄,让晋人加倍偿还。”
代芒听到长孙肥醒来,催马来到车边,接口道:“下邑城有二百余轻骑跟在大军身后二十里处,侦骑昨日探知彭城出兵了。”
涂旭从案上拿过信,飞快地扫看了一眼,眉飞色舞地笑道:“捷报,杨将军在下邑大破魏军,魏军仅剩下千余人逃往寿阳。刘刺史,青州大军岂甘人后,定要收回失土,愚愿随刺史前往寿阳。”
杨安玄杀敌有功,夺情起复为萦阳、颍川两郡太守,迁升为建武将军,督荥阳、颖川、河南、襄城、汝南五郡军事,操练兵马抵御魏军;青州刺史刘该收复寿阳,杀敌有功,晋封关内侯;下邑县令何谦升迁为寿阳太守;立功将士皆有封赏。
长孙肥策马在成为废墟的营寨中驰过,心中绞痛,他征战二十余年,也曾遭遇到失败,却从未有过挫败感,仿如被人戏耍于股掌之间。
杨安玄与赵田等人汇合,司马休之闻讯从颍阳引兵一千前来,合兵将近三千前往雍丘。
涂旭和孙涛对视一眼,这位胆小如鼠的刘刺史怎么一下子变得雄壮起来。
长孙肥问道:“下邑的晋军可曾派人追击?”
刘该一愣,杨安玄在周屯击败魏军后不是还师许昌了吗,他怎么会在下邑。
此次受封的还有屡败孙恩的刘裕,下邳太守、建武将军。
两位建武将军一南一北,如同两颗新星光芒四射,引来无数有识之士瞩目,摇摇欲坠的晋王朝似乎多了两根中流砥柱。
建康城,司马道子、司马元显父子大摆筵席,庆贺江山重固,社稷安定。
荆州江陵,桓玄正厉兵秣马,迫不急待地准备东进建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