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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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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桥头堡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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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用的是经过蒸发提纯的硫磺和添加草木灰水熬制的纯硝。

“我说呢!”盛怀恩拉着他往远处走几步离开那铳台,然后同样凑在他耳边大声说:

“那家伙一看就曾经从军,而且肯定不是个大头兵。可他硬说自己只是个家丁,替李三郎家里送家书的,我怎么瞧都不像嘛!

你要说不认识,我就叫人把他拉出去当细作(见注释一)给砍了!!”

“在伙房屋里坐着哩,可现在打仗也没法叫他立即见到李三郎呵。”盛怀恩摊开手说。

“太好了!这样搭配起来咱们的力量更强啦,看来守住这里是没问题的!”

可这些人大多是他们以前的部下,宋小牛心里有点犯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恰在这个节点上杨大意来了,让他如获至宝。

“冲,给老子冲,把梯子架到墙上去!那边再去两队人!”王习几乎是亲自接过了指挥权。

这么说吧,一个大男人要想从这里登上城头他得侧着身体,还要当心别隔着裤裆。假如这哥们穿着甲胄,最好他脱掉再试试。

他却不知道,除了出来时运输的火药,李丹趁着酿酒和制作玻璃的机会,用横峰窑提供的硫磺、硝石,加上这边自己产的碳粉,按照10:75:15的比例做出了新火药,李丹管它叫铳药。

终于有几个动作快而且凶狠的先登上来,正得意大呼,突然发现这垛口修得有点缺德。

爆炸点周围还倒着另外四、五个人,其他被掀倒却大难未死的都呆住,不知发生了什么。

刘宏升本以为盛怀恩是上铳台来督战的,不料他却拉拉他胳膊,两人下了铳台。刘宏升正觉得莫名其妙,忽听盛怀恩问:“你和李三郎很熟悉对吧?”

“咦,怎么我刚来他们就跑了?”窦三儿恼火道。

“够!”刘宏升点点头:“在南山上那几天准备了不少,石弹也很充足。”

这个东西好像是放大的鼓槌,只不过后面的木把更细些。“轰”地一声它炸裂开。那低头的飞出去四尺远,左眼珠子掉了出来,人一个劲儿地吐血。

“不能停了,冲!都给我冲上去,不然全死在这鬼地方了,冲啊!”修校尉大喊,他的亲信们也连推带打地将身边兵士推出去。

但他马上镇定下来:“不要怕,官军怎的?老子杀的官军多了,给我上去,先登者赏十两!”

这时,陈三文已经从大铳台来到二号塔楼(从东往西编号),开始观察火铳手们的动作与战果。忽然有群人跑进塔楼。

“那这样,麻烦您送他去宋镇抚那里,等仗打完再让他们见面如何?”

火铳造成了很大威胁,不断有人被打倒,但是丢出来的那种“雷”(猜测是某种小号的万人敌)却越来越少。

宋小牛见到杨大意高兴坏了,因为他正为没人带队发愁呢!

他和巴师爷去找那几个降了的头领,谈的结果很不错。其中威望最高的是个哨总叫辛池,小名阿卯,今年二十五岁,南平人氏。

“妈妈的,尔等不要命了这么多人挤在一处?散开、赶紧散开!”他用力挥手,可部下们犹豫着没动,就在他还想吼两句的时候,对面的将军铳先开口了。

塔楼里每三人一组,第一人负责装药,第二人装弹,第三人射击。

原来,在工场那边做成的“药饼”都是拿到火器营,由他们自己粉碎、过筛和摇粒的,这样做不仅可以利用他们的劳力,而且还能让队员们在使用中体会药粒的威力,甚至提出改进。

被木屑伤到的人惊恐大叫起来,但是弹丸仍带着惯性向前冲去,直到把后队一个刀牌手撞倒才停了下来。

看着下面的人越聚越多,忽然塔楼里丢出两个香瓜般大小的包裹来,“啪嗒”掉在地上。

这时,忽然听到对面响起了鸣金声。墙下的人们听了掉头就往回跑,时时有人被后面射来的羽箭或弹丸击中扑倒在地。最终他们消失在破碎盾车的后面了。

“刚回来!看来还赶得上立功!”窦三儿拉他到旁边,几名身着水军制服的弓手抱着弩机从他们身边冲上楼梯。

“啊,那当然。”刘宏升正要补充两句,后面的大铳“砰”地响了一声,接着就听上面一片欢呼,看来是击中目标了。

看到有人过去了,后面的胆子也大起来,闭着眼叫喊着冲出去,于是从盾车后面出来的越来越多。

但是很快,又接连“轰、轰”地响了数声,震得人们耳朵里嗡嗡,既听不清同袍在吼什么,也站立不稳。等重新能够看清楚时,发现地上死伤的人更多了。

所以几个先登的正犹豫该采用什么姿势或方式的时候,忽然墙内闪现刀枪的光芒,接着便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先登者们纷纷掉下城墙非死即伤。

与平常城垛不同,这垛口之间的距离有点窄。窄到什么程度呢?外面看上去比较宽,但里面却有个收窄的角,两角之间的距离仅仅两拳。

“兴许他们火药不足,所以决定节省了?”紫衫道长猜测。

王习听见这样动静骇了一跳,赶忙带着十几个亲兵上前查看。只见还有半数人躲在盾车破碎的残架后面发抖,不由得大怒:“你们校尉呢?姓修的在哪儿?”

陈三文回头一看,原来是老相识窦三儿。“咦,你不是去广信了吗?”他立即问。

“大人。”他上前把拳头放在心口施礼。盛怀恩早已习惯了李丹队伍里这种行礼的方式,点点头问:“火药还够么?”

“哦,是你们的教头?”盛怀恩脸色放松下来不那么严肃了。

众人被他须发皆张的样子吓坏了,纷纷起身往前边去。杀鸡儆猴的办法到哪里都管用。

“刚到广信就有水寨派来的三百弓手来增援,孙守备二话不说派两百人到渡口。我用马车拉来了一半,还有一半在路上!”

以前在官军时做过总旗,后来获罪被发往矿山劳役。那天娄世凡骂出“贼奴”二字之后,首先向其发难的便是他。

“真没想到你们和三郎在这里做得好大买卖,都拉出队伍来了!”杨大意笑道。

小牛看看周围无人,悄声和他说:“你来了,我正好请教个事情。三郎告诉我,这趟差役结束,团练少不得要解散,原来民夫队的大概是要遣散回原籍。

他说这些降兵中除少数头领和他们的亲随可能会跟着我们走,绝大部分是要被收编或补充进各地的官军里去。”

“嗯,是这样。”杨大意点点头,这是官军一贯的做法。“怎么,你舍不得?不过也可能会留下一些,具体要看敌情变化和任务需要。”

——

ps:注释一:细作、哨探、间者是不同的概念。细作一般指伪装成平民的战场侦察人员;哨探是穿军装的侦察兵,比如明军夜不收;间者则指在地方较长时间潜伏,并以公开身份活动的谍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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