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摇了摇头,无力道:“我没有……”
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好像已追到了身后。他手中的利刃不仅能够发光,还能轻易劈碎坚硬的石头。
“师妹,你有所不知……”
“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理字。”
“我是谁,诸位不必知晓!”
冯栓子点头附和。
一位中年汉子往前两步,出声道:“在下于佑财,请教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白兄、冯兄……”
白芷师兄冲出洞口,趁势拂去身上的雪,举手抬足一气呵成,很是敏捷洒脱气势不凡,他正要继续追杀,却又收住脚步而微微皱起眉头。
来的是白家小姐,白芷。她似乎脚不沾地,快如疾风,仅仅几个起落,便已飘然来到众人面前。
“于野,交出所窃之物!”
这个蛮不讲理的男子,竟是白小姐的师兄?难怪他手段高强,原来也是传说中的修道之人。既为同门的师兄、师妹,不知白小姐如何行事。
于野的眼角微微抽搐,猛地伸手推开于二狗,一把扯下身上的袍子,昂首怒声道:“你无端欺我辱我,天理何在——”
犹如神魂撞击肉体,一种难以割舍而又备受煎熬的折磨,让他陷入阵阵的恍惚之中。紧接着口鼻一热,滚热的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喷涌而出。
于石头是个老猎户,生性警觉,当即喝道:“狗子!”
是个身影窈窕的蒙面女子,从远处疾驰而来。她的身后,跟着二、三十位汉子。
于野孤身闯入山洞,让他放心不下。于二狗返回之后,父子俩结伴追了过来。
于佑财再也忍耐不住,带着十多位汉子举着刀棒“呼啦”一下挡住去路。白家与冯家的汉子们,亦纷纷露出不满的神色。
于佑财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于佑财冲着白芷打了个招呼,奔着她身后的一群人迎去。来的二三十位汉子,均为白家村、何家村的猎户,两家的主事者白轩与冯栓子也在其中。他与两位老友讲明原委,又匆匆返回现场。
于佑财始料不及,忙道:“有无凭据?”
“哼!”
黑暗中,隐约出现一丝光亮。
闪动的火光中,好像回到了原来的山洞。还有于石头、于二狗出现在眼前,冲着他大呼小叫。
于石头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铁叉重重杵在地上,叹息道:“唉,于野分明就在此处,偏偏找不见人,去年他爹便是如此,谁想今日……”
山洞内,火把晃动。
于二狗是年轻人,心思活泛,他举着火把抬头打量,提醒道——
于佑财、白轩、冯栓子等众猎户皆不出声,只听一对刚刚相见的师兄、师妹说话——
白芷师兄抬脚便追。
“于野窃我宝物,断难饶恕。师妹帮我将他拿下,带回师门发落!”
于野顾不得嘴里喷着热血,急道:“他……他要杀我,五伯快走!”
于野强行睁开双眼。
父子俩见到于野,已是惊愕不已,没想到洞顶的石缝中,再次蹿出一道人影。
他正要道出实情,却被粗暴打断——
“爹,上面还有一人……”
于野重重摔在地上。
洞外的雪地上,竟然站着十几个汉子,一个个举刀弄棒,冲着他虎视眈眈。他要追杀的于野,已被围在人群之中。
随着白芷的话语声再次响起,众人冲着于野这边看来。
“我于家村的娃娃,怎会干出偷鸡摸狗的勾当?”
于石头摇了摇头,道:“瞎说哩,如此之高,没有梯子,谁能跑得上去!”
“这位是我师兄,道号尘起。他奉命下山,来到此地,若有误会,白芷代他与各位乡亲赔礼!”
布满积雪的山坡上,聚集了四、五十人。
“宝物……”
于石头挺身阻挡,不肯退让,谁料话音未落,眼前光芒一闪,“砰”的手臂震动,所持的铁叉已断为两截飞了出去。他骇然失色,转身退向洞外。
随后现身的正是白芷的师兄,而落地未稳,便遭人质问,他顿时恼怒道:“退后——”
离地两三丈的洞顶,有道石缝。看其大小,倒也能够藏得下一个人。
“拿出真凭实据。”
白芷转向众人,说道:“各位乡亲知晓,于野行窃属实,请他交还宝物,不然我与师兄难以向师门交代!”
便在于野挪动之际,几块碎石砸落。
此处只有满地的碎石,与一把折断的猎刀。要找的人,竟然没了。
“住口!”
于佑财的脸色难堪,欲辩无言。倘若于野窃取宝物属实,他身为长辈也难以包庇。
“大兄弟,此事关乎我子侄的清白,与我于家村的名声,万万不敢意气用事啊!”
或许在众人看来,于野只是一个孩子,既然没有偷窃之实,尚不至于遭到如此对待。
白芷将四周的情形看在眼里,出声道:“师兄,此事有待斟酌!”
这一刻的于野,已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管嘶声怒吼道:“尘起,我不怕你,来啊——”
他吼声未落,一口热血喷出,仰面朝天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