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
石梯已砌了大半,而湖堤尚需加固,四周还要铺上一圈石板路,没有三五年休想完工。
木沙与尚鑫丢了锄头、锤子,坐在一旁歇息。当归一拿着一根竹竿,带着弘巧儿在湖边钓鱼。
只有于野在砸着石头,“叮叮当当”的声响传得老远。
“于师弟,过来歇会儿。”
“于师弟,你我所干的差事,无非磨练心性罢了,不急于一时。”
“嗯!”
于野听从了木沙、尚鑫的劝说,扔了锤子,走到两人身边坐下,很不耐烦的说道:“这般枯燥的日子着实烦闷,不如下山玩耍一番。”
“于师弟,你刚刚入门没几日,便想下山,管事师兄也不答应啊。”
“我悄悄溜出去便是。”
几个人合伙捉弄詹坤呢。
白芷双脚落地,虽难以动弹,却一阵急喘。她被禁制束缚四肢,又被一股强横的力道逼得差点窒息。片刻之后,总算缓了口气,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她这才心有余悸般的问道:“何为实情?”
于野仍不住怒吼了一声。
于野猛然松手,后退两步,却怒气不减,挥手道:“你今日若不道出实情,我绝不饶你!”
白芷像是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我在灵蛟谷等你,你迟迟不来。我只得设法离去,赶到灵蛟镇之后,方知你毁了客栈,已远走高飞,实情便是如此,我何苦骗你呢……”
“尘起何在,为何骗我,你倒是说呀——”
于野又哼了一声,禁不住闭上双眼,深深锁起眉头。
于野转而走到湖边。
“我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一时难以报仇,可谓度日如年。不想与你再次相见,犹如梦幻,你却视我如同仇寇……”
木沙的相貌憨厚,为人也老实,急忙摆了摆手,劝阻道:“于师弟,不敢触犯门规。”
于家村与白家村均为灵蛟镇属地,算起来他与白芷乃是同乡。异国重逢,抛开恩怨不论,倒也值得一番感慨。
“哼!!”
正午的日光下,只有他与她,相距十余丈,四目相视。
于野低下头,继续往前。
于野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于野低下头不吭声。
“咳咳——”
白芷,曾高高在上的存在,此时被他《天禁术》困住,两脚离地抵在石壁之上,竟没有丝毫挣扎,而是予取予求的无助模样。
白芷的话语声未止,泪水再次扑簌而落,却让人分不清泪水中的真情与谎言。
“香烛为我祭拜师父所用,今日用来祭拜于叔父!”
满腔的怒气,已不知觉散去,却又郁闷难消,令他纠结不安。固然恼怒白芷的欺骗,也屡次吃亏上当。如今当面对质,他竟然无从指责。是对方的巧言善辩,还是他的固执己见?是非对错,一时难有公断。而他的焦虑与担忧,因为尘起的存在而依然存在。
白芷打量着洞府的陈设,微微颔首,转而明眸一闪,冲着于野上下端详。
于野睁开双眼。
于野的眉梢一挑,一字一顿道:“你骗我前往灵蛟镇,害我身陷重围,是不是实情?你背信弃义,勾结尘起,投靠云川仙门,难道有假?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如今尘起他藏在何处,不要再骗我了,请你如实作答!”
远近无人。
“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的机敏!”
于野佯作说笑,翻手拿出一坛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待修为有成,方能报仇雪恨。”
于野暗暗叹息一声,举手回礼道:“代家父谢了!!”
“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哼!”
“仙门是否知晓你二人来自大泽??”
“野兰……于叔父的灵位……”
而早知混入仙门如此简单,他于野又何至于着急上火。
走到洞府门前,撤去禁制,他径自走了进去。察觉身后有人跟入山洞,他闪开一步,反手封住洞门,顺势打出法诀而挥袖一甩。一道人影隔空飞来,被他伸手抓住。他正要催动剑诀,又忍不住手指颤抖。
当归一与木沙、尚鑫换了个眼色,好奇道:“今日拜入仙门?”
“这个……”
江湖如此,仙门也如此。
当归一不失时机的跑了过来,抢了一碗酒,赞道:“哎呀,好酒!”
于野的脚下一顿,脸色抽搐,禁不住看向身后,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詹坤脸色微变,忙道:“哎呦,不敢乱说、不敢乱说!”
木沙与尚鑫顿时两眼一亮,一个接过酒坛,一个拿来几个陶碗。
云川仙门招纳弟子的期限,为一个月。还会有新晋弟子陆续到来,故而詹坤的出现并不奇怪。
于野浓眉倒竖,咬牙切齿道:“你说……尘起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