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声响起刹那,彷如惊雷炸裂。
于野顿时懵了。
只觉得神魂震颤,两腿发软,眼前恍惚,天旋地转,一时难以支持。
欺骗?
谁敢欺骗一位金丹高人啊!
他心头猛一激灵,隐匿的修为瞬间显露出来,道:“弟子返回山门,被迫藏形匿迹,绝非存心欺瞒,请前辈恕罪!”
之前状况频发,遂又遭到围攻,来不及显露修为,他便被带到此处。
而他的《藏龙术》极为高明,便是铁杉也看不穿他的修为,邪罗子怎会一眼识破他的底细?
不过,门主的突然发怒,却让尘起暗暗窃喜,他与朴仝换了个眼神,各怀鬼胎的样子。谁想转眼之间,两人又脸色微变。
车菊也是神情愕然。
“哼!”
玉牌脱手而去,瞬间消失在洞口之中。
于野抬脚走入自己的洞府,顺手打出禁制封住洞口,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禁不住两眼痴呆、身子颤抖,艰难喘了口粗气。
铁杉与严丘、方巽子急忙飞身追赶,却晚了一步。
朴仝急道:“放屁……”
“你血口喷人——”
严丘与方巽子闪身到了十丈之外,一左一右摆出围困的阵势。浅而易见,不管是于野,还是朴仝,只要有人胆大妄为,两位长老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于野话语未落,朴仝已是暴跳如雷。
于野犹自惊魂未定,惶惶道:“弟子告退!!”
“白芷何在。”
铁杉的神色略显不安,道:“此乃铁某失察之过,请师兄责罚!”
他后退两步,转身跑远了。
于野猛然转身,举手道:“朴仝屡次触犯门规,致使多名弟子伤亡,途经天云门又举止反常,墨筱师叔已断定他是天云门的内奸!”
车菊与冷尘随后而至。
拜见门主之后,三人结伴来到此处。而一路之上,谁也没有说话。如今再次聚到一处,不免有人感慨,有人尴尬,也有人沮丧不安。
于野惊愕难耐,连连后退几步。
此时的邪罗子倒是宽宏大度,道:“各家争斗已久,相互渗透也是寻常,以后多加提防也就是了,哈哈——”
朴仝尚在辩解,不由得脸色大变。
又是“砰、砰”几团光芒,凌厉的剑气尽数落空。
“罢了!”
于野躬身致意。
“墨筱师叔临终之前,交代两项重托,倘若弟子生还,务必要将宝物当面转呈门主。”
于野转过身来。
车菊欲言又止,低头匆匆离去。
尘起不由得眼光躲闪,忙道:“改日请教,告辞!”
车菊与尘起同样吓得目瞪口呆。
便于此时,幽深的洞口突然狂风大作,一只雾气所化的大手冲天而起,竟猛若蛟龙、快似闪电。
邪罗子悠悠出声道。
而他话未说完,便被邪罗子打断——
他忽然大笑起来,夸赞道:“于野,你干得不错,老夫甚是喜欢,去吧!”
铁杉脸色一沉,叱道:“放肆!!”
“于野!”
于野像是早有所料,不假思索道:“弟子来自卫国与齐国交界之处的偏远山村,自幼身家清白,可与师门长辈前去查证……”
云海、古树,楼阁、石梯,一如当年离开的样子。
于野却没有吭声,眉梢微微挑动。而他只是稍作迟疑,突然抬手打出一道法诀。
朴仝便在三丈之外,凭借《天禁术》偷袭,足以将他困在原地。不想他看似慌张无措,却早有防备,身前“砰”的炸开一团光芒,挡住天禁困术的瞬间,他人已腾空蹿起。
于野脸色冷峻,一言不发。
于野抱起膀子,踱步往前。
“一位筑基弟子,竟在我云川峰潜伏了二十多年,若非他施展的神通露出了破绽,老夫尚且不敢断定他来自天云门。”
车菊与尘起不敢出声,跟着他告辞离去。
“啊……?”
邪罗子倒是云淡风轻,随声问道:“有何凭据呀?”
“老夫不管你是否隐瞒修为,也不管你来自何方!老夫只想知道你在南屿城所干的勾当,还不从实招来!”
却见三位长老面露杀气,尘起与车菊也退到几丈之外,他忙冲着洞口愤愤不平道:“门主,弟子拜入神启堂二十余载,素来尊师重道,亦曾立功无数,岂能任由于野害我,何况墨筱已死,他空口无凭……”
所幸他就此作罢,也或许他所关切的只有宝物。
只见洞口的雾气缓缓翻涌,低沉的话语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