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北城。
天机门一行抵达此地之后,没有接着赶路,而是再次住进了苍晟客栈。
没有见到归元子与两位天玑堂弟子,便在城中等候两日。而连番飞行也是辛苦,且就此稍作休整。
于野满脸的倦色,他径自走入客房,而尚未坐定,平阳子、鄂安、应龄竟随后而至,顺手关闭了房门,并布下了层层禁制。
自从红衣女子与赖冕离去之后,三位长老与天机门的弟子看向于野的时候,皆带着异样的眼光。便是詹坤也是如此,于兄弟究竟认得几位世外高人?却没人询问缘由,一路之上均是匆匆忙忙。
原因无他,唯恐再次遇见那位红衣女子。
一个貌美女子,自称老娘,性情喜怒无常,一巴掌便将元婴修士扇飞出去。
试问,谁不害怕?
于野也怕。
赖冕的出现,乃是不祥之兆,接着又在天梧山下再次遇见赤离,更加让他感到了浓重的危机。而他虽然预感不妙,却不知如何应对,恰好见到红衣女子,他猜测对方是为了归元子而来。而那个老滑头察觉不妙,早已溜之大吉。当时他突然决定赌一把,便传音告知红衣,只要帮他摆脱危机,便告知归元子的下落。
叫作红衣的女子,倒是颇守信用,一路暗中跟随,并及时出手救了他。
“你躲在仙门之中,依然这般叫人提心吊胆。依我之见,不如及早离开天机门。”
是青萝,她好像也是惊魂未定。
凡事皆有因果。
“九幽谷方圆数千里,一时片刻叫我如何说得清楚。须知九幽塔充斥魔气,你金丹五层的修为也承受不住啊。若是不能得到魔门传承,也无从开启幽冥之门。而赤离勾结五大仙门必有所图,岂能让他得逞……”
鄂安站在他的左手方向,相距不过三尺,随着他的一声冷哼,莫名的杀气顿时充斥着狭小的客房而令人窒息。
于野依然坐在榻上,两眼怔怔,脸色苍白,眉梢微微耸动。
“三位长老,这是……”
“事已至此,弟子无需说谎。”
“哼,讲实话!”
便于此时,有人用力敲门。
真是凶险!
方才的那一刻,稍有差池,谁也救不了他。
应龄站在于野的右手,同样相距三尺而威势逼人,便听他出声打断道:“你且说说赤离,你不过是一位金丹小辈,怎会结识一位魔门的新晋之主,他又为何一口咬定你是魔修之人?”
“魔气?”
而鄂安与应龄离去之际,各自丢下一句话——
“砰、砰——”
“我也想离去,又去往何处呢?你带我前往九幽谷,如何?”
“唉——”
与赖冕交手,遭到轻创,又连日赶路,他急需闭关休整。谁想三位长老不请自来,将他困在客房之中。
平阳子便站在他的五尺之外,背着双手,脸色阴沉,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杀害赖冕的族弟,并暗中散布谣言,诬陷各方同道勾结赖冕杀人炼丹?而那位红衣前辈,又是何方高人,她为何暗中庇佑于你,你混入天机门有何企图?”
“我想……”
被三位元婴长老团团困住,已是令人难以喘息,随着鄂安的突然发怒,一股凌厉的威势顿时倾轧而来,使得于野的身形歪斜,差点摔倒在木榻之上。他强行苦苦支撑,却忍不住双眉倒竖,寒声道:“弟子为了出城传递消息,不惜舍生忘死。鄂长老是相信冠义、还是相信弟子,悉听尊便,而您想要帮着赖冕杀人灭口,尽管动手便是!”
与此同时,识海传来一声叹息。
于野只得老老实实坐在榻上。
“砰——”
应龄又问:“你是说,赤离存心捉弄于你?”
“咣当——”
平阳子突然伸手阻拦,他盯着于野,又冲着两位师弟摇了摇头,道:“此事应当回山禀报门主师叔,你我万万不敢擅作主张!!”
片刻之后,他抬手一挥,“砰”的关闭了房门,并加持了几道禁制,这才猛然打了个冷战,犹如劫后逢生般的喘了口粗气。
他怕红衣,也怕赖冕等所有的元婴修士。此时却被三位元婴修士堵在房内,更加让他惶惶无措而又深感无奈。
平阳子打开房门,转身走了出去。
于野坐直身子,道:“遵命!!”
平阳子与鄂安、应龄并肩环绕着床榻而立,便像是三座大山,高耸,威严,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于野,但愿你所言属实!”
平阳子拂袖撤去禁制,又道:“于野,只要你身家清白,便无人为难于你。而你有事也不得隐瞒,务必及时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