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几步,接着说道:“赖道友,你固然修为强大,而我等拼死一战,你也难讨便宜。说吧,所为何来?”
“于野!”
詹坤与铁杉、荀原、令狐北换了个眼神。
赖冕竟点了点头,道:“詹坤,你果然在此!”
“如何称呼,缘何来到我奎家庄?”
铁杉脸色一冷,道:“我飞云门不要什么供奉,既然这位道友执意留下,铁某便送你一程——”
赖冕始终在冷眼旁观,忽然出声道:“我留下!”
老者拱手道:“铁杉在此!”
“却不务正道,荒废了修为,着实惭愧啊!”
奎昕稍作斟酌,道:“既然你无处可去,我奎家后院有个药圃,道长愿否留下帮我??”
“哎呀,多谢前辈收留,在下乐意之至也!”
鄂安意外道:“赖兄,岂不是委屈了你……”
冲出来的三人,一位中年,两位老者,均修为不凡。而其中修为最弱的中年男子正是詹坤,忙道:“各位且慢——”
“你懂得种植灵草、灵药?”
铁杉与荀原、令狐北依然如临大敌。
鄂安极为蛮横,且不容置疑。
詹坤却摆了摆手,道:“铁兄有所不知,这位是扶余岛的赖冕,曾在落雷谷出卖于兄弟,后来听说他追到九幽谷,再之后便没有了消息,谁想他又与鄂安沆瀣一气!”
“你不认得?”
鄂安脸上露出狐疑之色,遂四处寻觅。而他围着飞云峰转了几圈,也未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更未发现任何异常。
“哦,你手脚倒是勤快!”
四人虽然占据飞云峰多年,却颇为谨慎。一旦出现状况,便由铁杉出面应付,三位同伴则是躲在暗处以防不测。也幸亏是赖冕留下来,使得四人投鼠忌器。倘若换作四位金丹弟子,早已死在乱剑之下。
“各位在此一日,于野必将寻来!”
他话音未落,楼阁冲出三道人影,皆法宝在手,俨然便是搏命的阵势。
“我已无处可去,唯有留在飞云峰,直至于野现身,请他向那位红衣前辈求情。各位不肯收留……”
铁杉神色焦急,敢怒不敢言。
二十年前,奎昕不会多管闲事,更懒得理会如此年迈,且又修为低微的一个晚辈。而她如今性情大变,人也随和了许多。
自称归道长的老者虽然狼狈落魄,却颇为健谈,听他又道:“此地景色甚美,而果木疏于照看,老朽便逗留两日,不过举手之劳……”
奎家庄院。
老者诧异道:“各位……”
四位金丹弟子,已让他倍感屈辱,再来一位元婴修士,他这个飞云门的门主已名存实亡。
“哼,胆敢抗命,我便遣散飞云门,将尔等纳入我的天煞堂!”
“哎呀……”
“哼!”
四人别无选择,与赖冕拱了拱手,算是叙礼相见。
铁杉脸色发苦。
“我飞云门,并无鄂长老所说三人,而铁某也不认得,这……”
而飞云门突然多了四位天机门弟子,从此处处受到监管,又招惹不得,身为门主的铁杉顿时急了——
詹坤迟疑不决。
赖冕黑脸泛红,怒道:“若无各家仙门相助,我兄弟如何逍遥海岛杀人炼丹?各家高人倒是秉性高洁、道德典范,我扶余岛反而背下斑斑恶名,这混账的世道还有公理吗?”
鄂安冷哼一声,道:“我乃天机门长老鄂安,飞云门门主何在?”
“让詹坤、荀原与令狐北现身相见!”
她已是金丹七层的修为,可谓进境不俗。而常年待在密室修炼,难免烦闷枯燥,庄子四周的山山水水,便成了她休闲解闷的好去处。
……
“既然如此……”
恰是五月的黄昏时分,抬眼所见,垂柳随风,香习习,景色怡人。
铁杉与荀原、灵狐面面相觑。
“鄂长老,你将铁某置于何地……”
“哼,有什么好说的,那小子骗我……”
奎昕淡淡一笑,道:“随我来吧——”
却见归道长伸手从草丛中扯出一个包裹,他身上的袍子也是脏污不堪,犹自满脸的笑容,兴冲冲道:“在下不仅懂得种植灵草、灵药,而且擅长烧火煮饭哩!”
奎昕忽然有些后悔!
这个落魄的老修士,过于俗气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