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工头说道：“只是这样一来，不会减少工时，还有增加工时。”
何夕说道：“那大家有没有什么办法？比如减少工序？或者改进工序，减少工时？”
这样来参与到生产之中的人少了。效率更慢。
鼓掌本质上是一种礼仪，上面说到什么时候，该鼓掌。大部分现代人都心领神会。奈何明朝人没有这个礼仪。大家都不懂，至于其他反应。
“生铁？”何夕重复了一下。还是没有想明白，生铁怎么了。
葛工匠见何夕没有在意，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直接听何夕这个问题。顿时有些无奈。何夕感到这气氛与之前他上一问题一模一样。
所以葛工头对当年襄阳一战还是印象的。对回回炮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何夕说道：“如果不用人，直接用水力推动大锤，用来砸，是不是更好？”
“诸位觉得如何？”
所以这些大工匠们，也负责组织生产。
自然知道十万副是一个什么概念。
甚至有人会为他们现在说的话，付出生命。
只是他太清楚了一点了。
一时间，何夕面对的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不过何夕从这些工匠的眼中，看出来，似乎他有犯了什么常识性错误。
其实古代工匠不是傻子。如果这办法可行，早就有人用了。
何夕只能自己说了。说道：“诸位，我有一个想法，我们甲胄上的一百多甲片，改为十几片打造，其实不是节省了大量时间？”
他看过打甲片，那个年轻的。抡大锤的是学徒，用力最多，不过是蛮力。而师傅则是用小锤，掌握火候。而换了面积更大的甲片，比如一片胸甲。就不能让学徒上手了。
此言一出，下面工匠顿时一片嘈杂。
不过，换位思考，何夕也是能理解的。将效率提上去容易，但是降下去就难了。一旦有了这个先例。将来朝廷会不会按照最新的记录来算。如果那样，这些工匠就会被下面人指着脊梁骨吗。
何夕引经据典，又是燧人氏，又是有巢氏，又是嫘祖，又是宇文恺，又是襄阳之战。大部分工匠都没有听过。他们对何夕所说的，很多都是不理解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听不懂何夕在说什么。
何夕说道：“加派人手，行不行？”
何夕说道：“这是皇命，分毫马虎不得的。大家商量一下，加派人手到底行不行？”
工匠们窃窃私语一番，最后还是葛工头发言了，葛工头说道：“大人，我们刚刚计算了一下，还是不行的，打甲片虽然不难，但需要的工匠，也是有些功底的，不是拉一个人就能用的。而南京城之中的铁匠也就这么多，即便将其他铁匠都叫过来，也是不够的。最多在年底打两万副，已经是日夜赶工了。”
每个工匠都好像傻了一般不敢说话，愣愣地看着何夕。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不怪他们。
葛工头说道：“大人明鉴。不是小的们推托，实在是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的。现在到年底不过三个月，从打甲片，到编织，人手根本不够。”
葛工头说道：“大人，我们用来打甲片的，都是生铁。”
葛工头只能再次站起身来，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葛工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管是宋朝，元朝，还是而今大明朝，工匠都是被使唤的人。他可不相信何夕这样说，就能这样做了，就算何夕想这样做，这么多年的传统，何夕一个人能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他却察觉到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夕如此作态，是下血本了。或许这对葛家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但是现场鸦雀无声，似乎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有。
何夕轻轻一笑说道；“葛老有什么话，就说，我没有那么小心眼。”
也就是大规模炼钢技术。
何夕好在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追问道：“如果有足够的钢，是不是就能这样制造铠甲了？”
葛工头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大人先将铁炼成钢，还不如直接将生铁打造成甲片。”
何夕问道：“还请葛老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