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文思院
毛骧一愣，说道：“陛下，臣愚昧，郭桓的事情，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只需一声令下，锦衣卫捉拿即可，何须派人去一趟？”
朱元璋语气平缓，好像一个长辈，说道：“毛骧，你是朕的子侄，朕也不瞒你了。这何夕是朕当年故人之后，可惜故人西去。俺定然好好照顾何夕。这一次杭州之行，就是试试何夕的材料。如果足以委以重任，将来也好安置。如果实在不是那一块材料。荣华富贵养之，也就行了。”
“我要你跟着，做三件事情。第一，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要保护何夕的安全。”
“第二，给何夕暗中指点，如果何夕查不下去了。就给他一点线索，总是要让这一件事情好收场。”
“第三，将何夕在杭州的一举一动，都报上来。朕要看看，何夕到底有几分成色。”
作为掌控天下情报大权的毛骧，其实对何夕的身份并不相信。
只是毛骧担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多年，太知道什么叫做，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想的不想，越是在锦衣卫指挥使上，越是知道，知道太多是没有好下场的。
陛下既然说了，是故人之后。那一定是故人之后。
毛骧说道：“臣遵命。”毛骧犹豫一会儿，压低声音说道：“陛下，那么臣在城中的差事。”
朱元璋沉默了一阵子。
而今宝钞是一个是价格，何夕也不知道。
采矿本身就是极大消耗人力物力的行业。如果真有一个办法，能剩下十几万人，甚至更多人力物力。那将会极大地减轻朝廷负担。太子身子微微前倾，说道：“何弟这么说？可是有办法？”
他说道：“让蒋献负责。不得携带，也不得轻举妄动。”
“何弟，你有些想法是好的。将来或许有那么一日，但是治大国与烹小鲜，有些事情急不得。”
何夕说道：“殿下所言极是。但是臣认为这样用屈才了。这些工匠们真正的才华是在技术方面。让他们成为官员，本末倒置了。不如让他们继续研究技术，解决更多的问题，比如而今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是铁矿开采速度。一旦大规模使用新式炼钢法，就会需要大量的生铁，而今库存的铁矿虽然不少。但是臣估计敞开来用，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就能用完，到时候需要的铁矿数量非常多。朝廷如果用军队开矿，恐怕要动用十几个卫所。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这也是陛下一直没有维持大规模开采的原因，太消耗人力了。”
太子说道：“赏赐官职。让他们在工部任职。”
他自然是知道毛骧在京师是什么差事。
何夕说道：“殿下，真认为，这些工匠能胜任官职？”
“一时间，暂时就这么多了。”
其实，此刻的朱元璋并没有大杀功臣的想法。他这样做，不过是内心之中有浓重的不安全感。下意识地防御手段。而今想起历史，被他逼死诛杀的老兄弟。朱元璋一时间有些迷惘伤感之情。
太子说道：“不用谢了。对了，明日颍川侯出京，大军向西南。他很挂念你。”
太子对于工匠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需要不需要因为他们与士大夫们之间闹生分了。
朱元璋建立了一整套庞大的太监机构，可以说对整个宫廷机构进行了重塑。唐宋传下来的很多机构都合并到新机构之中了。自然没有了。
何夕有些失望，但振作精神说道：“臣明白。”
太子打着哈欠，说道：“父皇刚刚交过来的差事，我一看，就是你的建议。说说吧，该怎么办？”
他虽然对历史上自己杀了这么多老兄弟感到一丝迷惘与伤感。但是在决断的时候，朱元璋是绝对理智的。虽然他不想这样的局面。但是如果这样的办法能解决问题的。
“有什么发现，可以通过杭州锦衣卫快马报我。父皇脾气有些急躁，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为你求情。”
太子说道：“不这样，我能叫你吗？”
“孤也不知道。何弟此去，不妨代我看看。这几个人什么成色。”
太子说道：“文思院乃唐代皇家机构，负责工匠精巧之事。有很多精品，宫中就有几件，打在唐文思院铭的。不过，”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夕，说道：“文思院从唐代到五代两宋都有，但是大明是没有这个机构的。”
太子说道：“父皇派你去浙江？你有准备吗？”
何夕说道：“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