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愣。
那么——？
随即一个疑问，就在何夕心中浮现，那就是李善长真的是自己落水吗？
这不正常了。
这才有所依仗。
李善长说得也对。李善长一个人代表不了什么。那种潜伏在朝廷之下的暗流，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想要解决这些暗流，杀人是不行的。因为谁拥有了土地，就本能反对对土地征税。本能想要土地兼并。不管这个人是勋贵，是士大夫，是皇室宗亲，都是一样。
朱元璋一下船。
朱元璋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将李善长拉了出去，“扑通”一声，随即有人大喊道：“韩-国公落水。韩-国公落水了。”立即有人“噗噗通通”地跳下水，将李善长给救了上来。
怀柔手段用多。李善长以为朱元璋改变态度了。
但是，李善长落水不是在上下船的时候，毕竟，如果在上船时候落水了。李善长应该留在天津，而不是这里。再者，渤海本身很平静，最近也没有风暴。李善长在朱元璋的船上，这船又是最大的船只。
朱元璋说道：“朕安，不用那么多虚礼。都起来吧。”
就是用来震慑某些人的。
就是用李善长的人头。
之前李善长一方面是不甘心，另外一方面，也被朱元璋一些手段所迷惑了。以为，朱元璋不会下狠手。是的。因为何夕的影响。胡惟庸案之后，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案子。但是总体上来说，朱元璋并没有一点对勋贵动手脚的样子。还有与开海之事，与很多淮西勋贵和解了。
更重要的是，李善长从来是一个政治人物。对于政治人物来说，他需要存在感。门前冷落车马稀，那种过气的感觉，实在是李善长不能接受的。
如果朱元璋想要完全保密的话，有很多办法，让李善长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而是用落水这种很容易引起联想的死法。
陆仲亨等很多原本在李善长阵营，或者与李善长交往密切的勋贵，也因为利益的原因，与李善长疏远了。
可见朱元璋威信之深。
何夕看着朱元璋，却见朱元璋威严依旧，但是却有几分老态了。毕竟当初见朱元璋的时候，朱元璋才五十多岁。看上去并不显老态，转眼之间，朱元璋已经六十多岁了。
而且李善长是一个聪明人。
朱元璋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安安稳稳地拿着一本书，继续读着。
——
牛庄码头上。
等远远看见龙船之后，更是各自就位，连厕所都不敢上。
何夕听了戴原礼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而今所有的依仗都来自朱元璋，如果朱元璋出什么事情，何夕不觉得自己的下场有多妙，所以病的不是朱元璋。这让何夕放下心来。
不明着杀。但让人知道李善长的死法有疑问。
如果李善长非要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朱元璋最后一点余地也不留了。通倭谋反这个罪名不大好。但是历史上能用，他现在未必不能用。其实，朱元璋没有想过完全保密。
但是朱元璋已经有了决断。李善长很清楚一件事情。
其实，朱元璋就是要这个作用。
六十岁似乎是一个门槛。人到了这个年纪之后，会迅速衰老。
或者在一段时间之后稳定下来。正式进入老年时代。
是以在何夕看来，朱元璋这一两年变化很大。
何夕忍不住脱口而出，说道：“陛下见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