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大时代的开端
其实何夕很早就研究水泥了。
只是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何夕也只能提供思路。让工理学院一炉炉的烧。而今已经差不多了。有了最初的配方了。
有了十万两一定能成。不，甚至用不了十万两。多余的经费可以用在其他事情上。
朱元璋说道：“朕在南京做的事情。你知道吧。”
何夕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
何夕很长时间没有与朱元璋谈过了。这一次，几次与朱元璋相处，都没有交心。他也有很多想法告诉朱元璋。
何夕说道：“臣听说了。只是辽东没有接到清丈的旨意，这是？”
朱元璋说道：“朕故意的。你在宁波待过。你觉得辽东与江南最大区别是什么？”
何夕说道：“应该是人口。江南人口繁盛。而辽东人口太少了。人少了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朱元璋冷笑一声，说道：“人多了就能做成事情了？天真。我知道你之前，想在江南兴建纺织业。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朕就是这样的。”
人有寿命，一个强人再强大。只能压制一个时代。不能压制一个阶级。
何夕说道；“陛下请讲。”
“我回去之后，就让安庆过来，与你一家团聚，十年之内，不要想南京的事情了。”
让北魏有了更高上限。同时也埋下了北魏分裂的种子。
何夕说道；“儿臣不知道父皇如此爱护。”
朱元璋说道：“辽东就不一样了。大乱之后，一张白纸。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是地方上都是以小户为主，连四世同堂都很少见。根本不要多大家族了。南方聚族而居的太多了。而是北方。一家都在十人以下。最多的是三四人的小户。你知道为什么？”
何夕也不得不承认，朱元璋说得对。他如果在江南做这些事情，大抵与朱元璋在江南的局面。差不了多少。
何夕听了朱元璋此言，再联系到朱元璋之前所言，一时间有一些恍惚。别朱元璋大手笔给镇住了。
朱元璋从两淮起家，真正站稳脚跟就是在江南。但是在江南之后。与当地大族合作。与世家大族合作才有了根基。这些年来，朱元璋对于这些世家大族。又爱又恨，有斗争有妥协。
朱元璋冷笑一声，说道：“不仅仅如此。你会发现，你如果想用人。必须是世家大族之人。最后，你的弟子，大多是当地的读书种子。将来，你一死，你的一切被他们接管。或许你还有一二忠心的弟子，想要传播你的想法。要么被排挤，沉沦下僚，要么远走他乡。重新开始。”
何夕说道；“请父皇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看一个崭新的世界。”
说到这里，朱元璋也不由带着几分惆怅。
如果，单单说迁都。何夕不会这么想。但是结合朱元璋之前所言。何夕岂能不明白。
“盖因，靖康之后，北方战乱不知道多少年，什么世家大族要么死绝了。要么早就迁徙到江南了。你去数数，而今的江南大族，一半以上都是靖康前后迁入江南。”
朱元璋说道；“新的生产方式或者生产关系，不会在旧的生产方式发达的地方产出。而是旧生产方式的边缘地带发生变革。西方崛起是这样，苏联也是这样。所以，你的事业，就在这里。在北方。”
朱元璋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是没有何夕的历史上，朱元璋最后的选择。或者是，朱元璋压根就没有得选。朱允炆的性子，只能走与地方大族合作的道路。而相传朱允炆出逃。更是在义门郑家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有义门郑家的人誓死追随。
因为一个政府的组织能力，动员能力，就要看能管到哪一级的。直接管理到人。动用人力物力也是更多的。但是如果朝廷管理人以族为单位。那地方官估计还不如地方大家族的族长。官府想办什么事情。必须听地方大族的。否则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