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觉得何夕的想法很有深意,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道:“还请大人明示。”
杨士奇觉得接下来,就是土地荒芜,大家都不种地了。粮食供应短缺,而在何夕看来,就是另外的样子。
“而今不一样了。河北土地不缺,却缺人丁,地主是不可能亲自种地的。所以而今是很多自耕农发展大好时机,而这些农具如果能被百姓所购买,也对军工大有好处。更不要说,只有得到了反馈之后,才能开发出更好的农具。将来百姓一人能耕作几十亩上百亩的时候,北方粮食还是问题吗?”
牲畜不用说了,燕王那边有。而且燕王也要支援他。何夕觉得将直接支援,换成采购牲畜好好多了。在民间牛的价格要比马贵,虽然说草原上的牛,没有经过驯化,不懂得犁地。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牛,燕王这里牲口数百万,不说多的,十几万头牛过来,也就近百万两银子了。
杨士奇说道:“大人,您没有干过农活吧?这怎么可能?”
而在北京,就算是赚得少,两个男丁加起来,一年也能赚十几两银票,因为何夕固定了粮价。一两银票能换三石粮食有余,也就是,就结余来说,两个人在北京城远比在土里刨食赚得多。
更重要的是自由。
原因无他,如果仅仅是人力的话,农具带来的效率是有极限的。而且人力能开采范围也是有极限的。很多时候,就造成这样的情况,那就是百姓琢磨了一下,虽然这东西用得很便利,但是家里地就那么大,多费些力气就行了。
何夕说道:“我一直提生产力,生产力是什么你也知道,所以就农业上来说,就是尽快能让每一个人能耕作更多的土地,产出更多的粮食。这是才必须的。之前佃租模式,我一直不喜欢,就是因为,佃租这种模式,是没有去真正关系粮食生产效率?地主仅仅是收租而已,不关心佃户种得怎么样?如果佃户种得好,粮食生产多,地主或许还会增加地租。最好压迫到佃户仅仅有一口气不死就行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提供粮食生产效率。”
这些是何夕与杨士奇都能看到的。但是下面的推演却不一样的。
也就是何夕问杨士奇的问题。
给人当佃户,可不是说,除却种地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否则地主与佃户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被称为人身依附关系。而在北京城之中,好歹是城里,不敢说没有那些肮脏事情。但是,各方面不敢闹太大,无他,衙门就在几条街外的路上。弄一个不过,去告状了。
使用却不简单。
就好像这一场水灾,一点收成都没有?怎么办?
而一家最少两个男丁才行。
杨士奇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更多了。
而良家子这三个字,更是让杨士奇有着无限的遐想。
朝廷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因为地主经济模式,士大夫们之所以强大,就是土地所有制的问题,即便,朱元璋均平天下,让天下很少有两百顷以上的地主。
即便上面有人能摆平,也是需要成本的。
而且农具生产很简单。各自军用武器,乃至工程器械都生产出来,这些农具生产更是如此吃饭喝水一般,更不要说,因为维持军械生产,在这方面产能极大。
这还是丰收的情况,但是种地风险,更多在于不确定性。
因为虽然人口增多与内卷,上层对利益的不断追求,他们迟早将土地从自耕农手中夺回来,将自耕农变成佃户,将土地变成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的根基所在,而百姓就是他们的农奴。
但是而今却不一样了。
如果说,没有足够的人丁被剥削。不得不维持家庭农场这样的模式。因为地主权贵即便搞来土地也没有用,因为没有人种地。那么这样的情况,反应在政治上,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杨士奇一时间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