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空府。
萧元彻坐在书房,少见的未曾读书。
自苏凌施针以来,萧元彻觉得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此时此刻正半躺在躺椅上,身边是四溢的毛尖茶香。
魏长安被他打发走了,可他却还不曾休息,似乎等着什么。
忽的书房门前一道暗影,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
萧元彻似乎并不意外,淡淡出声道:“进来罢”
这人缓步走了进来,朝着萧元彻一抱拳,垂手站立。
萧元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有人发现你么?”
那人低声道:“不曾.”
穹顶马车,车帘高卷,里面端坐一人。悬剑傍身,不怒自威。
正是大晋当朝大司空,萧元彻。
伯宁脸色一肃,沉声道:“喏!.”
伯宁颇为不解的问道:“不知主公赌什么.”
早已有憾天卫维持秩序,道旁两侧无数百姓夹道肃立,无人敢高声。
翌日,龙煌殿,大朝。
伯宁点点头道:“主公慧眼如炬,这些人那李知白连见都未见。”
大朝钟响,晋帝刘端高坐龙椅,百官礼毕。
伯宁神情一肃,沉声道:“伯宁明白!”
萧元彻一扬眉道:“哦?他有何表现?”
杨恕祖便头一个出班跪倒交旨,将用了匠作大监和工部大印的勘验凭证呈上。
萧元彻摆摆手道:“罢了,不用管他们了,这几日给我盯紧了沈济舟、刘靖升还有”
右侧两人,皆是武将。一身绯色官服,头戴虎贲冠,冠上三梁。
此旨意一出,好多文臣脸上皆是兴奋惊叹的神色。
杨恕祖春风得意,满脸红光。
刘端仔仔细细的瞧了,又居高临下,打量了一番殿外高耸的龙煌台,心中欢喜不禁,龙颜大悦的勉励了一番杨恕祖,更当着百官的面,许了杨恕祖待龙煌诗会后必然重赏的承诺。
沿街道路两旁百姓皆一脸肃穆,有人已然跪地膜拜。
伯宁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
灯光之下,来人一身暗红色衣衫,暗红色冠帽,宛如夕阳残血。
萧元彻笑声更朗道:“怕是皆吃了闭门羹了吧!”
他顿了顿方又道:“我也正好可以赌一把.”
萧元彻又开口问道:“凌一剑和燕无归有消息么?”
萧元彻满眼含笑道:“赌一赌这青莲郡李知白诗谪仙有几分风骨”
伯宁走后不久,萧元彻忽的朗声朝着外面唤道:“魏大伴,备轿.”
萧元彻自语了一番,这才道:“那明日大朝,怕是杨恕祖便会向天子奏报龙煌台/完工之事了罢。”
伯宁点头道:“工部和杨恕祖勘验龙煌台无误的凭证已然用了印了,想来明日便会递到天子驾前。只是.”
一座方圆极为宽阔的三层高台,平地拔起,恢弘浩大,富丽堂皇,尽是皇家气派。
左侧两人衣衫素白,一个少年,一个年岁稍大,皆是气宇轩昂,翩然倜傥。
兵乃憾天卫,将乃憾天卫正督领,黄奎甲。
萧元彻这才目光柔和的点了点头,出言问道:“李知白现在如何了?”
在他们心中,那李知白还了得么?
此二人中一人乃安东将军,博宜亭侯夏元让;另一人乃荡寇将军,弘昌亭侯张士佑。
萧元彻又话锋一转道:“算算日子,离龙煌诗会之期已然剩下三日了,那龙煌台他杨恕祖建的如何了?”
但见最前方四匹高头白马,马下昂然而立六个人。
萧元彻这才点点头,眼中颇有嘲讽之意道:“那杨氏果真百年大名阀啊!这财力倒真的雄厚啊”
伯宁有些生气道:“那李知白好不识抬举,只是看了主公的信,却并不答复,便下了逐客令。”
萧元彻却似乎已然料到,淡淡一笑道:“这才正常,区区一封信,他便归附,那诗谪仙的名头怕是徒有虚名了。”
而他们赫然发现,今日台阶最高处,与上次大朝相比,有着完全不同的景色。
伯宁低声回道:“自李知白离了青莲郡青莲草庐之后,属下和暗入暗影司的人便一路跟踪监视,更曾按照主公的意思试探过他。”
萧元彻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老东西,明知故问,我三更半夜若出去,岂去过第二个地方么?赶紧的,随我去承天观”
“嗯?.”萧元彻哼了一声,有些自得道:“看来,我萧元彻的面子还是最大的呢,总是见了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