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点着灯火,更有炭火燃烧,整个楼内一片暖洋洋的气息。
他感觉有些燥热,已然脱了重甲,袒露着上身。
只有这样,既可集中兵力与萧元彻大军决战,又可保着临亭不失。
颜仇心中不满,醉醺醺的冷哼道:“你这小子,打搅本将军的兴致,作死不成!”
还有,那萧元彻又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临亭城小人少,他说不定就不知道这个城池的存在!
颜仇心中越想越气。
那士兵被颜仇这一揪,差点没拉裤子里,饶是如此,仍手刨脚蹬道:“颜将军不信您可亲自到城上,一看便知!”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那县令闻言,忙跪在地上,涕泪交加,演的颇像回事道:“颜将军真是我再生父母,不!亲生父母!下官这条命都是颜将军的!!”
紧接着步军两人一列,互相扶持,小心翼翼的踏上狭窄陡峭的挂壁山路。
临亭的县令和参将亲自起身,给颜仇斟酒布菜,大献殷勤。
苏凌和关云翀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无奈和凝重,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此刻也醉酒放浪起来。
和别人不同的是,背后背了两柄武器,一刀一剑,分外惹眼。
苏凌点点头,却有些忧虑道:“虽然灞河那里,丞相和祭酒做足了样子,可是不知能迷惑沈济舟多久啊,咱们此去的地方,离主力大帐有来回一百多里,更多山道险崖,这便更耽误时间了。临行前丞相已经言明,最多只能拖住沈济舟三天,三天内,咱们若不领军回援,怕是丞相和主力大军危矣啊!”
从昨晚到现在,颜仇一直在喝酒,现如今,帅案下已经堆积了无数空酒瓮。
按说,萧元彻集中兵力在此地,那临亭当不会有事。
但见骑兵迅速原地改变阵型,一个接一个的排好长龙,有经验的在前,没经验的后跟,缓慢的在悬崖绝壁之上穿行着。
每个人脸上皆是紧张神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坠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无法寻找。
“萧元彻败了?.”
还是俺文良兄弟实诚,赶紧战事结束,俺也好离了这鸟地方,回去找我文兄弟喝他帐中的美酒才自在。
简直是无稽之谈!
苏凌和关云翀正自疑惑,早有先行开路军士来报道:“报苏长史和关将军,前方乃是绝壁悬崖,只容得一匹马通过。”
绿甲大将略微思考,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点点头道:“不错,看来是他抽调了那里的军马前来阵前,但又怕那里驻兵太少,万一咱们去骚扰,总是隐患,所以,让颜仇带了一些骑兵敢去防守?”
苏凌半晌无语,只得叹息道:“命令全军,骑兵在前,一个接一个慢慢通过,注意悬崖峭壁和转弯,若道路突变,要立即向后传达,不得耽误,步军两人一列,跟在骑兵后面,全军要加着十二分的小心,不得有误!”
如今,这整个殿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竟显得有些凄绝的壮美
一百多里外,一座城池,城楼上灯火通明。
可是,颜仇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气暗憋。
大军无声,在黑夜冷风和悬崖绝壁间缓缓的移动着。
悬崖峭壁,陡峰深壑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刻,他手中正举着酒卮,咚咚的往嘴里灌酒。
另一人却是未穿铠甲,只一身白色长衫,看起来颇像一位俊朗的公子。
兵士和马蹄的节奏蓦地更快了不少。
他以为有什么重要任务要交给他,没成想,沈济舟却对他说,得到了确切消息,萧元彻已经集中所有兵力要跟他在灞水决战。
只有踏踏的马蹄声回荡在山谷之中,更显的夜静山寂。
颜仇这才一脸无耻的神色,一把揽了临亭县令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哈哈,你是个知趣的人,深的本将军的心,等我回去,给大将军说一说,给你个郡守来做!”
早有临亭县令一脸溜须拍马的假笑道:“颜将军不要着急,等酒宴散了,您回驻地大帐去看看,早有咱们临亭最美艳的头牌香香小娘子,在大帐为将军暖床呢!”
颜仇正坐在城上一座高楼之上。
可是颜仇却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那县令赶忙摆手道:“下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诓骗颜将军不成?您不信,等会儿回帐,一看便知!!”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沈济舟对颜仇说,思来想去,颜仇乃是驻扎临亭最佳的人选。
关云翀也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却如苏凌兄弟所言啊,此计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帅案之下,此城的县令、县丞以及守城的参将、游击等皆相陪着,频频向颜仇劝酒致意。
“喏——!”
但他们如何敢问,只得要酒给酒,要肉做肉,一点也不敢怠慢。
什么颜将军乃是渤海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了;
这酒就喝起个没完没了了。
沈济舟恐怕萧元彻势大,故而连夜抽调了临亭的五万步军前来阵前相助。
不由的越来越气闷,那酒便越喝越多起来。
这临亭当地的官吏守将也感觉颜大将军自来了临亭脸色就不好看,似乎带着气。
一时之间这满殿官员,乌烟瘴气,好不快活。
待主力决战之后,若临亭无人来犯,便可以合围追杀萧元彻,若临亭有萧元彻的兵马来攻,也可引所有大军回援临亭,两相夹攻之。
便在这时,城外已然传来了如潮的喊杀之上。
颜仇顿时酒醒了不少。
一把将这士兵推倒在地,一脚踢翻了桌子,大吼一声道:“好,竟真有不怕死的来偷袭我临亭!!真以为我颜仇是吃素的不成!”
说着扫视了一眼下面已经脸色惨白的县令和守将,暗骂了一句孬种,然后又沉声道:“来呀,抬某的大刀!传令下去,集合全城军士,随本将军出城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