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终于宣告结束,以沈济舟全面败退,萧元彻连下灞水北大营、临亭两座重要战略据点,并解了灞津渡之围为最终的结果。
沈济舟十五万兵马,在这场大战中遭到重创,骑兵加上步军统共只剩下八万余人。
更损失了渤海四骁之一的颜仇。
而萧元彻虽然胜了,但也是惨胜。
带出来的八万兵马,步军几乎消耗殆尽,只剩下最后的一万余,加上又在临亭、灞津渡招兵,大营驻防以及招降沈济舟的步军,勉强凑了近四万余。只是,战力可以忽略不计。
骑兵虽然损失较小,也有一万众。
一战之后,萧元彻全部兵力还有六万,然而却要分兵驻守临亭和灞津渡。
他可以调动的兵马,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万多。
沈济舟撤退,萧元彻的军马也到了人困马乏的临界点,也就象征性的追了一阵,便收兵撤队。
如今沈济舟无力再反身夺回灞水北大营,萧元彻亦无力乘胜追击。
萧元彻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也变得浑厚而郑重起来道:“这一碗酒,敬此言,也敬诸位,更敬自起兵讨贼以来所有死难的英灵!诸君,与元彻满饮之!”
声音冽冽,郑重而渺远。
再看萧元彻向大帐外朗声喊道:“来啊,抬上来!”
但见众人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皆深以为然。
正在萧元彻举棋不定的时候,忽的帐外又有士卒飞奔入帐,神色有些慌乱,急声道:“报!报丞相!灞城有紧急军情!!”
萧元彻本就心情沉重,又听说自己的军事重地灞城有了紧急军情,更是五内如焚。
入夜,萧元彻灞水大营。
譬如许惊虎、夏元让、夏元谦、萧子真、萧子洪。
萧元彻朗声一字一顿道:“萧元彻在此立誓,此役若不尽全功,此生再不回转龙台!”
众人皆看去,果见灞津渡正北方,大约一百三十里处,有做大城,标注着石仓二字。
萧元彻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朝每一个人脸上看去。
“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苏凌点头,他不过粗略想了一下,便已然知道了萧元彻指的是哪句话了。
萧元彻脸上的笑意逐渐凝重,沉声道:“讲!”
萧元彻这才仰天大笑道:“诸位,战争还未全胜,大家仍需尽力!我记得苏凌那篇讨贼檄文曾有一言,甚得我心,不知诸位可还记得?”
众人忙举起酒碗,刚要说话。
可是,有高兴的,便有嫉妒红眼的。
大帐之中,此时却是众生相。
士卒退下之后,萧元彻的神情变得凝重无比,低头沉思,半晌无语。
苏凌的声音,起初平缓,随后越发的激昂起来。
萧元彻点了点头,那士卒这才行礼退下。
见这军卒吞吞吐吐,内心十分不满,冷哼了一声,厉叱道:“这里全是我的大将谋臣,好不晓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讲!”
他这话刚一说完。
苏凌和关云翀皆砍在眼里,也不点破。
未曾想,那士卒向左右环视了一圈,脸上竟显出为难的神色来。
萧元彻见众人皆饮了酒,这才将手中酒碗啪的摔在地上,酒碗顿时四分五裂。
随后萧元彻自己筛了一碗,也温好,将之前温的那碗酒擎在手中,先是笑吟吟的看向满营众将和谋士,这才朗声道:“今日能打得沈济舟溃不成军,云翀和苏凌乃是首功,不负众望,奇袭临亭,云翀、苏凌,萧元彻敬你们一碗酒!”
果然,那关云翀忽的出列,朝着萧元彻大礼一拜,沉声道:“丞相!我兄长真的已经做了锡州一州的州牧了不成?这小卒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萧元彻眼神久久的盯着这石仓的位置,沉默不语。
只得悄悄的向郭白衣和苏凌使眼色。
更何况,这四万余,还有新兵和降兵,战力更要大大打了折扣。
于是,郭白衣一拉身边苏凌的袖子,朝他眨眼,那意思是,苏凌,请开始你的表演。
“嘭——”的一声,将酒坛放在地上,这才行礼转身离开。
苏凌一阵无语,暗道,你们做的好事,屁股不擦干净,让我出面.这关云翀可不是黄奎甲没脑子,我怎么糊弄??糊弄个鬼啊!
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众人见此,皆拱手应命道:“臣等定当同心竭力,共助丞相!”
大帐之中,两个人霍然站起,皆颤声大喊道:“什么!”
关云翀和苏凌忙拱手谢过,萧元彻又亲自端了这两碗酒递给二人。
早有人将作战地图展开,挂在大帐之中。
所有人神色一肃,皆是慷慨激昂之意,皆拱手应命,烈酒入喉,更显庄肃豪迈。
当真温了两碗酒。
关云翀并不是那寻常武夫,这才压住自己满心的疑问和急迫,点了点头,低声道:“苏兄弟我还是信得过的,既然如此,关某就再等一等。”
见众人皆是一副回忆思考的神色,他这才一笑,朝着苏凌笑道:“那就麻烦苏长史,将那句话再吟诵一遍,如何?”
不仅如此,在其左右大约三十多里,还有两处小城池,犹如石仓两翼,拱卫着石仓的安危。
正在这时,营帐之外有士卒撒脚如飞,跑进帐中,单膝跪地道:“报!报丞相,紧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