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大人,此三不解劳烦逄大人解惑!”苏凌问完,仍旧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下把逄任笑蒙圈了,一脸怒容道:“苏凌,原来你是个狂士,在此处无辜狂笑,是何道理”
说着,苏凌缓缓起身,来到逄任近前,深深一躬道:“若逄先生愿如此,请受苏某三拜,此三拜乃苏某代渤海,代天下百姓谢逄先生大义!”
“天下乃万民之天下,二十八州亦乃万民之二十八州也!这世间,人人皆为主人,这主公,乃天下万民,是你,是我,是这千万最普通的江山黎庶,逄大人,苏某此言,对否?”
苏凌坐在榻上,稳若泰山,冷笑道:“阁下,还是未认清形势啊,我便坐在此处,你大可以开门去叫士卒拿我,我们不若打个赌,你能叫来一个士卒,我苏凌不做任何反抗,甘心就缚,如何?”
苏凌等他发泄完,神色稍霁,方不紧不慢道:“苏某有三不解,还请逄大人替苏某解惑”
逄任不假思索,冷声道:“你这一不解,实在毫无道理,我乃大将军沈济舟的从事,主公自然是沈大将军,难不成是你家丞相?”
“我”
逄任闻言,低头深思起来,他的眉头微蹙,苏凌看得出来,他内心依旧在纠结和挣扎之中。
苏凌又道:“若如此做,逄大人百年之后,亦可问心无愧的面见列祖列宗!是也不是”
“我不能”
苏凌半晌方止住笑,摆手道:“实在对不住,苏某失礼失礼.只是,方才逄大人的话,实乃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苏某也是一时忍不住啊,哈哈哈.”
“你!.”
“不不不,逄大人,苏某绝无半点羞辱之意,只是我觉得,你的回答,实在大谬,大谬啊!”
逄任一怔,忽地一脸颓然地跌坐在榻上,似自言自语道:“你说得不错,如今这麒尾巢虽为渤海士卒,我却一个也调动不得啊.”
“以此论,守疆土之臣,却不思疆土永固,窃五州之地,谋不可告人之权,之利,妄图称尊称王,此种人,不是窃国之贼,又是什么?”苏凌一针见血,字字如刀。
“呵呵,究竟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姑且不论,我只说一句,无论是奉还是挟,如今的大晋天子,可曾再次流离失所,可曾再次寄人篱下?实质上不说,表面之上,天子的九五至尊的颜面,这天下各路诸侯何人不给?逄大人,可能说出来一个么?”苏凌不慌不忙道。
“这”
说着,苏凌不动声色地看向逄任。
“什么?这还有错?”
“时势造英雄,萧丞相便于那至暗时刻,起于微末,首倡义兵,方有二十八路义兵憾天下,诛杀王熙,还了一个清平世界!为了妥善安置天子,更为天下万民,萧丞相又以奉天子以令不臣之心,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经过这许多年的努力,京都龙台方未有兵祸,百姓方有稍安喘息。这样的人为贼乎?”苏凌反问道。
“你!.苏凌,你是没话说了吧,不必狂笑掩饰!”
逄任神色不断变化,看得出来,他听进去了苏凌的话,心中已然如惊涛骇浪。
“我”逄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唉噩梦,噩梦啊!”逄任叹息道。
逄任心中已然惊涛骇浪,他第一次听有人如此说,虽然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可是他不知为何,却觉得无可反驳。
逄任刚想说话,苏凌一摆手道:“稍安勿躁,且等我问完。苏某二不解也,渤海区区五州,是属于他沈家,还是属于天下万民?”
苏凌点点头道:“当然错了,天子者,乃为天下苍生之主,所行所谋,皆为万民黎庶。这天子做得好不好,便看他心中是否装着天下黎庶,天子也罢,大将军也罢,皆是万民所望,归根结底,是天下万民黎庶最好的期盼!你亦是天下万民的一员,你说你的主公是何人.”
“这”逄任神色一暗。
“是!!只有暂时委屈逄大人于萧丞相处安身,方能从根本上改变沈萧之战的走势,尽早的消弭兵祸,天下万民方能再次迎来休养生息的机会!待那时,若萧丞相为万民计,逄大人亦可全平生所志,若萧丞相为己之私到时何去何从,悉听尊便!”苏凌正色道。
苏凌这才住了笑,声音一沉,一字一顿道:“逄大人啊,我觉得你还是继续抹脖子算了,枉你活到了而立之年,竟然目光如此短浅,还不如龙台一稚子也!”
说着,苏凌规规矩矩的拜了三拜。
苏凌一摆手道:“逄大人心中不忿?罢了,不如让苏某讲讲我为何觉得你的回答是大谬如何?我若讲了,你还是不服气,那我去自投罗网,是杀是剐,随他丁缪处置,逄大人是生是死,我再无半句阻拦.”
逄任心中一颤,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凌也不隐瞒,把话挑明。
苏凌一笑,点点头道:“明白,那二不解和三不解还请逄大人一并答疑解惑。”
逄任面色一冷道:“渤海乃大将军沈济舟治下,五州之内,政令皆由大将军所出,渤海万民亦要遵守,不得忤逆,这渤海自然是沈家的!还有,沈大将军兴义兵,清君侧,除萧贼,还天下太平盛世,萧元彻欺侮圣上,滥杀大臣,无论朝堂还是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他不是贼,还能有谁?”
逄任再不迟疑,附耳在苏凌近前。
苏凌压低声音,细细交代起来。
“只需先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苏先生此计,大妙!大善!”